“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你猜测的,诛心之论而已。你要是因此就对王岳不满,那你可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你说是不?”
朱厚熜眼神闪烁,鼻子里发出重重的哼声。
老娘当然说得对,可这口气就是顺不过来,他又能怎么办?
“皇儿,你要是实在憋屈,为娘给你出个主意吧!”
“哦?”朱厚熜大喜,“母后,计将安出?”
“很简单,你去找个比王岳还能干,私心更少,你又更能信得过的?”
朱厚熜下意识点头,只要小富贵不是那个“唯一”自然就不用客气了……不对啊!朱厚熜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掉坑里了。
论才学胜得过王岳的,或许能找到。论忠心,也不难,做事的本事,大约也有……可问题是,这几样合在一起,除了王岳,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个?
老娘摆明了忽悠人啊!
蒋氏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才想明白啊?
“陛下,回头哀家就要去西山了。你去跟皇后说一声,哀家可不是抢她的孩子,还有,她是朱家的媳妇,是一国之母,把心胸放开,若是缺少来钱的路子,哀家自然会给她……说句更直白的,哀家还能活几年,哪个婆婆不是媳妇熬过来的。”
蒋太后说完,就转身离去。
留下朱厚熜一个人发愣……其实蒋太后说他要强也不准确,朱厚熜这家伙就是控制欲太强,天下人都该臣服在他的五指山下,不允许有任何一个桀骜不驯的猴子存在。
即便有,也要套上紧箍咒。
他当然不会对王岳下手,但是他要保持心理优势。
朱厚熜思索良久,他这才按照母后的意思,去见自己的媳妇。
帝后见面,陈皇后眼圈又红又肿,委屈巴巴,显然刚哭过……老太后说她不懂事,这可不是小事情,下一步就可以说她不配母仪天下,再之后就没有皇后了……
“陛下,臣妾无知,犯了大错,请陛下责罚!”
朱厚熜将皇后哭得可怜,心就软了,想起大婚以来,两个人的缠绵,朱厚熜也不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渣儿!
“你啊,真的是见识不行啊……你要是能有王岳捞钱的本事,多半就不会发愁了。”
陈皇后哼道:“臣妾一介女流,固然比不上,怕是要让陛下失望了。”
朱厚熜摆手,“别这么说,王岳的确厉害,他的本事就连朕都自愧弗如。不过咱们可以学啊!”
“怎么学?”陈皇后好奇。
“这不简单,王岳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呗!”
说着,朱厚熜就把评级分析的这套,告诉了陈皇后,两口子足足谈了大半夜,谈的陈皇后一点困意都没有!
头一次知道,原来还能这么赚钱?
她这几年都在干什么啊?
那些开皇店的太监,把大头儿留下了,送万八千两银子,就哄得自己开心窃喜……难怪让人瞧不起,还真就是小家子气,拿不上台面。
陈皇后翻来覆去,想了整整一夜。
她想通了,难怪太后瞧不上她,这水平也差得太多了。
不行,必须要发愤图强才行。
陈皇后是个很要强的女人,他把朱厚熜所讲,一个字不差,反复在脑袋里过了几遍,确保无误之后,她又把老爹陈万言找到了宫里。
一句话,王岳能干的事情,他们也能行。
这位陈皇后很不幸,陷入了人生三大错觉之中。
王岳算什么?
一个滑铲而已!
王岳都不知道,他已经被人盯上了……从交易所开工到现在,他也没觉得陈皇后会成为潜在的对手啊,这不是笑话吗?
得了失心疯?
非要跟自己过不去?
好吧,王岳同样高估了世人的智慧……他现在忙活一件事,那就是梳理一下手上的几个位置。
没封爵的时候还好,他兼任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可现在都是伯爵了,还去当县令吗?
貌似说不过去啊!
王岳盘算着陆陆续续,把手上的事情,都交给信得过的人,他呢,专心经营蓟镇,经略漠南,他计划着,在一两年之内,实现开疆五百里的目标,要比上次多一百倍,一百倍啊!
王岳一大堆的职位里面,貌似最尴尬的就是宛平知县了。
“朕陪着太后去西山,你这个县太爷,到底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让朕瞧瞧吧!”
王岳笑道:“陛下,臣的政绩就在脚下。”
“脚下?”
朱厚熜下意识低头,他这才发现,在脚下竟然有两条铁棍,而且还很粗很长,看不到尽头,这是什么鬼?
皇帝一脸懵,王岳呵呵一笑,他招手,这时候一个大胖子晃晃悠悠来了,不是别人,正是祝枝山。
“臣拜见吾皇万岁!”
朱厚熜摆手,“别来虚的了,朕问你,这是什么?”
祝枝山道:“陛下,请看!”
有士兵驱赶着两匹巨大的驮马,在驮马后面,是一个巨大到了夸张的车厢。
“陛下,请上车!”
朱厚熜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了过来,当他推开车门,往里面一看,顿时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险些撞到了蒋太后。
“多大人了?怎么还毛手毛脚的?”
蒋氏顺着朱厚熜的目光,往前瞧了瞧,顿时她的脸色也变了,没法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