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岳考验心学门下群贤,武定侯府那边,也在算这个账,坦白讲,郭勋领着三个儿子,甚至找来了几个账房,一起计算,也没弄明白,他们借的这笔钱亏在了哪里?
年利不高,没有利滚利,驴打滚儿的问题……而且还非常体贴,没有逼债,而是准许每月还一少部分。
如果不是怀疑王岳的为人,他们甚至觉得这是郭家的亲戚,帮他们渡过难关呢!
“侯爷,请恕小的们无能!我们是真的算不明白!”几个账房都哭了。
郭勋和三个儿子眼珠子通红,瞪了好半天,郭勋无奈叹息,“去把你们妹妹叫来吧,咱们家啊,就指着她了!”
过了好一会儿,郭大小姐才匆匆赶来。
一看老爹瞪着牛眼,一副无可奈何的惨样,她也不忍心了。
“爹,这就是王岳的厉害之处,他借给咱们24万两,如果两年之后,本息一次结清,固然没有问题……可陷阱就在每个月偿还本息上面……第一个月,我们就还了一万两,也就是说,这一万两我们只使用了一个月,而非是两年!”
听女儿这么说,郭勋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丫头,你是说,我们每还一万两的本金,就少使用了余下的时间?”
郭大小姐点头,“没错,本金减少了,但是每个月的利息还是四千两!如此算下来,最后我们借一万两一个月,就要多还四千两!月利四成,就算外面的印子钱,也没有这么高啊!”
“啊!”
郭勋气得豁然站起,就要往外面冲。
“姓王的,你敢欺负老夫!我跟你拼了!”郭勋张牙舞爪,可还没迈出去两步,他就意识到,自己现在既没有利爪,也没有獠牙。碰上了王岳,只能送人头。
“唉!虎落平阳被犬欺,有朝一日,老夫必定要跟王岳算账!”郭勋切齿痛骂,好一会儿,他骂累了,呼呼喘气,“丫头,你说王岳从咱们身上,能捞到多少钱?”
郭大小姐道:“因为我们每个月偿还本金,算下来年利不是两成,而是几乎翻倍(信用卡贷款的实际利息就是这么计算的,所以大家伙真的要想好),不过话又说回来,王岳能借给咱们钱,已经算是难得了,至少比您老人家的狐朋狗友强多了!”
一提到这话,郭勋顿时就炸了。
王岳固然可恶,最多也就是砍头的罪过,可那些家伙,见死不救,甚至落井下石,才是真正该千刀万剐!
郭勋眼珠乱转,想了半天,突然道:“丫头。咱们家的处境到底怎么样了?是赚了,还是赔了?”
郭大小姐深吸口气,“话怎么说呢?如果只是看家产多少,再给我一年的功夫,就能超过以往……可经商挣钱,到底没有坐在家里收田租来的容易啊!”
郭勋看着女儿憔悴的脸庞,忍不住心疼起来。
是啊,以往女人只要管后宅就好了,现在却要扛起家里所有的重担,自己和三个儿子,简直一点用都没有。
真是太丢人了。
“丫头啊,咱家的担子不能你一个人扛!啥也别说了,从现在开始,你爹我,还有你这仨哥哥,都要好好用心学,学着怎么经商做生意。咱们一起使劲儿,让郭家重新兴旺起来……等咱们有了钱,就,就把王岳叫来,让他给老夫洗脚!哈哈哈哈!”
郭勋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笑得可开心了,郭大小姐完全不想破坏她爹的好心情。事实上他们赚得越多,要送给王岳的就越多。
根本是给王岳打工啊!
郭大小姐不想让她爹伤心,但是很快就出现了一个麻烦……郭勋和三个儿子想要学经商,郭大小姐倒是懂一些经营之道,但是却不能成天教他们。
“丫头,京城这么大?就没有一个地方,能教导经商的?”
郭大小姐哭笑不得,“爹啊,人家书院学堂都是教四书五经的,怎么可能教商贾之道……不过,貌似有一个地方在教!”
“哪里?”郭勋和三个儿子一起问道。
“自然是正阳门外,王岳新开的学堂了。”郭大小姐声音幽幽道。
瞬间,郭家父子的老脸绿了……
正阳门外,屋舍俨然。
经过一年的忙碌,兴建外城的计划已经有了眉目。
新修出来的房屋,已经安顿了三万多人。
昔日的流民定居下来,有了带着院子的房舍,成了别人羡慕的对象。
这些流民普遍有一技之长,也非常老实肯干。
虽然朝廷给他们的房舍没有要钱,但是也有很明白的规定。
假如拿到了房舍之后,就坐吃山空,出租或者转卖,以此获利,全都是不可以的,情形严重,朝廷会直接收回房舍。
而且在每个街道,还都挑选出来一批德高望重的长者,让他们负责街区的事情。
有了这帮长者之后,整个外城的情况骤然一变。
肮脏混乱全都消失不见。
长者们早晚巡视,防备小偷,遇到了脏乱的情况,也会清理。
老百姓有了争执,他们还会出面协调。
甚至连征收赋税这些事情,老人们也会帮忙通知。
朝廷逼得太紧,他们会建议放松点。
老百姓不交税,他们也会去骂!
朝廷给了你们家,却连税都不交,还有没有良心?
不得不说,多了这些热心肠的长者,城外的情况,竟然比城内还要好!
这还不算,因为王岳规划了学堂,流民的孩子甚至能进学堂读书了……房子是免费的,可上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