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德国人来说,这是个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悲催时刻,他们好不容易稳住了阵地,但对方来了援兵,好不容易能扛住了,对方开始炮击了。好不容易压下了两个连队的内乱,但尼玛……
对方来了更多的援兵!
对e连来说,f连的援兵来了,这场仗就可以进入尾声了——他们先是半个排追着一个连打,后来是一个排压着两个连打,现在多一个排,岂不是可以结束战斗了?而对德国人来说,美军又来了援兵,他们的失败已经无可避免了!
在这个情况下,德军终于放弃了抵抗,开始疯一样的冲向了渡河点——那是后面这个德军连的渡河点,那里的船还在,他们可以在所有人被歼灭前,尽可能的往回扯走一些部队,为了撤离,两个德军连长达成了一致,丢下了一些人负责阻击,剩下的人开始争抢着过河。
在战斗结束后,伞兵们才得知,后面遇到的那个德军连,其中的绝大多数人其实是波兰人,尽管这群波兰人投降的很果断,在后期被放弃以后,并没有抵抗太久就选择了投降,但不得不说,正是因为他们的阻击,才让e连没有将神话扩大,让将近八十多个德国人以游泳或者坐船的方式渡过了河。
e连想留下更多德国人的,但德国人的炮击却在这时来了,一枚枚88炮弹接连不断的落下,给撤退的德军争取了宝贵的时间,才让他们有八十多人得以撤离。
突如其来的炮击让两个排陷入了惊恐中,面对88炮的不断轰击,强如郑英奇,这时候能做的就是抱头鼠窜,在钢铁和炸药的威胁下,大概只有上帝才能淡定自如的笑看风云吧?
凡人?
只有颤栗。
从未如此酣畅淋漓的大胜的伞兵,在炮击中狼狈的抱头鼠窜,不断有人被炸伤,面对战友的哀嚎,躲到了还炙热的弹坑中的伞兵,只能硬着头皮冲出去将哀嚎的伤员拉扯回来。
郑英奇在度日如年中接连拉回了三个伤员,三个倒霉鬼都是被破片所伤,阿利也在其中,这家伙被破片削掉了在兰姆勒留下的上靶,还失去了屁股上的一块肉,只能反躺着闷哼,因为相比其他两人,他的伤并不严重。
博伊尔左大腿上的肉被炸掉了大半,白森森的骨头清晰可见,在他无助的痛嚎中郑英奇将其拖进了自己藏身的弹坑,撕开了裤子后为其撒上了磺胺药粉,并给其注射了止疼的吗啡。
“我……会死是不是?”博伊尔紧张的望着给他施救的郑英奇,郑英奇大声的喊着:“你死不掉!就你这伤,就是德军完蛋了,你都死不掉!”
这不是安慰的话,美军强大的后期能力在那摆着,这样的伤如果放在此时的国内抗战战场上,只能三分人事九十七分看天意,但在这里,博伊尔可能都不需要截肢……
另一个倒霉鬼更惨,他的腿直接被炮弹炸没了,郑英奇只能紧紧的扎住对方的伤口,等待炮击过后将人送走——这样的伤势,只能靠后方了。
德军的炮击终于停止了,一个个伤员被飞速的抬走,众人也遑急的离开了被炮弹耕过的地方——在这场炮击中,一共有18人受伤,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出现死亡。
“上尉,这场我们一共死了三个人,包括二排的杜克曼中士。”疲惫的维尔什向靠在汽车上手不断发抖的温特斯汇报说:“杜克曼中士带着的巡逻小组撞上了德军,他被手榴弹当场炸死的,但跟着他的两个巡逻队员没事,另外……”
维尔什神色阴郁的说:“德军是从三排的防区渗透的,两个渡河点都在三排巡逻队的巡逻范围,但三排的巡逻队并没有发现,我已经派人去问皮科克中尉了,最糟糕的情况是三排的巡逻队被德军偷袭了,那样的话,我们的阵亡可能得是六个人。”
温特斯费力的抬起手,抹去了还在流着的汗水,长出了口气后说:“知道了。”
尽管对e连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大胜,但却又没了六个兄弟……
温特斯目光扫过场上的所有人,强撑着说:“让营部快点派人过来,如果这时候德军来个回马枪,他们可能会多见到一个足球队的阵亡数字。”
德军自然是没有再派人过来,而经过对俘虏的审讯,506团的团部终于搞清楚了怎么回事——德军的两个连队,是渗透进来迂回进攻左翼的,如果没有e连横插一脚,左翼的3营这个时候会面临一个营德军的正面进攻,同时还会被这两个迂回的德军连从后面狠狠的捅一刀子——那是什么结果,不问可知。
“看吧——e连的小伙子们,又救了我们团一次!”得知了这一切的辛克上校,心有余悸的感慨,同时对温特斯生出了提拔的心思,他辛克看来,像温特斯这样优秀的军官,就应该放在更重要的岗位上,发挥着更重要的作用。
而此时的e连,正沉浸在酣畅淋漓的大胜的喜悦中。
对e连如果没有结束时候的那次炮击,这场大胜会更有味道的——但即便如此,这场大胜也让e连所有人欣喜若狂,看吧,这就是空降兵!
这就是伞兵,如果他们选择参加普通陆军,又怎么可能享受到这样传奇般的大胜?
这时候的e连伞兵们并不知道,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会经历大胜后什么样的……低谷!
因为e连要换连长了!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