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
平康坊卫国公府内,管事叫来称心,上下打量了他好几遍,“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三郎叫你去吹箫。”
少年称心看着魁梧粗壮的管事那眼神里的那抹笑意,不由的心头火起,脸一下子羞红,他知道自己如今在府内有很不好的传言,甚至有人已经将他暗里称为心娘子了。
“我记得你有个瑞龙脑的香蝉?”管事问。
那是称心从太常寺调入东宫后,因给太子箫吹的好太子赏赐的,乃是林邑国所进贡,以老龙脑树的树节心里所结之香雕刻成蝉状,小巧玲珑,状如云母,色如冰雪,做成衣饰佩戴,既精光闪烁,又香气四溢,可谓十分贵重精致。
称心向来视若珍宝,但平时也不值得轻易佩戴。
“瑞龙脑冰蝉乃是太子见我箫吹的好所赐,称心不断转与他人。”称心以为管事想贪他瑞龙脑蝉,赶紧说道。
管事听说是给太子吹箫吹的好才得的这赐,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管事可是卫国公府的管事,见过世面,这样的瑞龙脑蝉虽然小巧,可起码得百贯起,更别说还是太子所赐,就更值钱了。
“不是你想的那个吹箫,只是吹箫······”称心赶紧辩解。
管事呵呵一笑,“我懂,我懂,只是平常玉箫嘛,赶紧洗浴吧,三郎也等着你去吹箫呢,当然也仅仅是吹寻常箫,记得带上你的瑞龙脑蝉。”
说完,管事还煞有其事的拍了拍称心的肩膀,“三郎赏识,好好侍候,不过也莫侍宠而骄,咱们府里可是规矩较多的,还有,记得不要随便到处瞎嚷嚷,明白吗?”
称心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牙都快咬断了。
管事笑着走了,留下称心表情抽搐,在卫国公府中,上下都是将他特殊对待,人人将他视为三郎禁脔,男仆家丁们不管亲近,仆妇女婢们甚至妒忌。
“我真的只是吹箫乐童!”
称心差点想要放声大吼,让全府上下都听到,可事实上面对着这种种流言蜚语,尤其是这些传闻所带来的隐秘福利,称心有时又挺享受的。
甚至不止一夜的幻想过,若是三郎真的宠幸了他,其实也不坏,到时就能成为真正的称心娘子,在卫国公府里也有自己的一座单独院子,也会有粗使婆妇为他洗衣做饭,有年轻婢女为他端茶倒水,甚至可能出行也有车马。
那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的。
三郎又那么高大英俊,雄伟了得·······
想着想着,称心不由的脸又红了起来。
也许三郎真的想要宠幸自己了呢?
称心来到浴室,把浑身上下都狠狠的刷洗干净,刷掉了一层皮,搓的皮肉都红了,连头发也仔细的洗了一遍。
又挑了在东宫时太子赏赐的一套新衣,最后把那只瑞龙脑香蝉给扣在了衣上,对着铜镜看了半天,最后还给脸上抹了点浅浅的胭脂,唇上抹了点口红。
书房。
秦琅的书房其实是一座五进的院落,这里既是书房,也是他的藏书馆,甚至经常在这里接见管事们。
即将离京,要交待的事情还有许多。
因为太子提到了称心,这让本来都快把称心忘记的他,又想到了这个美少年。
自他向太子索要了称心后,便留在了府中,太子后来把称心原来的那整个乐班都赏赐给了他,因此称心他们平时只是练练音乐便好,若有贵客时会招来演奏一下。
秦琅有空时偶尔也让他们演奏一下,一般都是独奏,烘托一下进餐气氛什么的。
称心的箫吹的确实很好,而且还有副极好的嗓音,最擅长的还是唱女腔,有点后世戏曲里的旦行青衣一样,特别是演唱时往往还会换上女妆,简直就是女装大佬,变装美人。
不过秦琅只是单纯的欣赏他的音乐才能,对于其它的倒没特殊僻好。
“称心见过三郎!”
秦琅抬头,一股香味扑面而来,瑞龙脑香的独特香味。
称心缓步进来,站在门口。
秦琅发现他今天没换装,可也化了淡妆,有股子妖艳的感觉,他皱了皱眉。
“叫你来,是告诉你,过完年我便要奉旨出京巡省天下,你也准备一下,随我同行。”
称心应声。
“好了,你下去吧。”
称心愣住。
“还有事?”
“称心愿为三郎吹箫!”称心犹豫了下,还是鼓起勇气道,自己的幸福得自己争取,反正外面各种风言风语都传遍了,倒不如坐实了。
“我还有事,改日再听吧。”
“三郎,称心愿意为三郎吹那个箫?”
秦琅再次抬起头,打量了称心几眼,想不到是个娇艳贱货。
“你以前也吹过?”
“没,但称心愿为三郎吹!”
秦琅摆手,有些厌恶,“老子又不是搅屎棍,听着就恶心,以后莫要再提这事,带上你也只是觉得你手脚伶俐,带你在身边做个书童,比起外面那些亲兵家丁们要细心些,可没想过其它的。”
“你以后休得再提这些,也不要动这歪脑子,要是再有这念头,我送你去陇右垦荒。”
称心被羞的满面通红,想不到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结果抛错媚眼了?
“称心再不敢了。”
“好了,这次就算了,下去吧,还有,你平时唱曲时化妆女衣倒没什么,可私下里描眉画红的算什么?以后不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还有,我知道府里有些不好的传言,你听到了记得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