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赶紧呈上了捷报。
皇帝抢先观看,一目十行看完,然后又细细的看了两遍,这是一封秦琅的亲笔奏捷信,自叠州城发出的,后面还有叠州刺史刘公度的附署。
战事的经过也写的挺详细,皇帝看完后大为惊叹。
侯君集等人则一个个还在胡乱猜测。
“你们看吧,这个秦琅,朕真是白替他担心那么多。”
侯君集直接抢上前接过,长孙无忌不满的哼了一声,“有劳侯相。”
这下,侯君集只好把接到的信呈给长孙无忌,长孙却接过信转送给房玄龄,“房相先看。”
房玄龄道了声谢,迅速看完,又让给了长孙无忌,这次长孙无忌才接过看了,却又无视眼巴巴的侯君集,而是给了中书令温彦博,温彦博看过后转给了侍中杨师道。
杨师道看完了,却又给了御史大夫萧瑀。
萧瑀看完,给了礼部尚书参预政事陈叔达。
陈叔达看过后给了魏征,魏征看过了给戴胄,戴胄看了却又给了孙伏伽······
一众宰相全都看完了,这才送到了侯君集手里。
侯君集的一张脸,早就红了又紫,紫了又青,青了又白了,他也好歹是堂堂兵部尚书加参预朝政的宰相啊,可这群家伙却一个个如此轻视他。
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硬吞下了这口气,低头瞧那捷报。
看完,侯君集更气。
这怎么可能?
“陛下,臣以为这捷报是假的,那无素也是吐谷浑名王,怎么在秦琅的奏捷里,却跟个傻子似的?扎营叠州城西十几里,却天天跑来叠州城下看歌舞?连看了十几天,然后被半路伏击?”
“几千人马,却歼敌万众?这,根本不可能!”
侯君集觉得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他好歹也是跟随着皇帝东征西讨的战将,再蠢的敌人也不会跟那无素一般吧?
两军交战,谁会天天跑来看歌舞?
秦琅若真有这本事,还用的着这么麻烦,直接冲下山干无夷就完了。
所以这根本不可能,都是假的。
长孙无忌跟看傻子似的看着侯君集。
“侯公,说话不要带着情绪嘛,首先,秦琅既然能把这封信送到洛阳来,就说明这事情可能性极大。再者,兵者诡道也,打仗嘛,本来就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以少胜多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至于说无素为何会上秦琅的当,天天跑叠州城下来看歌舞,估摸着是秦琅的那歌舞表演确实很精彩呢。”
长孙无忌的话,引的一众宰相们都不由的笑起来。
难得听到这么好的一个消息,大家自然也是较为轻松了。
他们多不是统兵打仗的将领,但他们对秦琅这个人可是很熟悉的,秦琅虽年轻,可人家也是挂参预政事衔的宰相,人年轻但办事向来是比较靠谱的,以前也不是没统过兵打过仗,之前的战绩可是相当抢眼的。
换其它年轻人敢这样报捷,他们肯定先要怀疑一下,但秦琅嘛,就不必了。
皇帝也极为兴奋。
“秦琼在白水大败羌兵,秦琅又在叠州灭了吐谷浑无素,这下口子是扎牢了。”
正当大家高兴之余。
又有内侍奏报,说又有叠州军情到。
“刚收到的捷报,怎么又有军情到?”皇帝疑惑。
侯君集来了精神,心想莫不是秦琅说大话风闪了舌头,转眼又骄敌大败?
军情送上,皇帝第一个观看,看完后,抚须良久。
这副样子,让侯君集越发觉得秦琅肯定是又栽跟头了。
“陛下,不知道是何消息?”
李世民放下奏报,“秦琅歼无素部后,放火烧草,拓跋赤辞吓跑了,不待细封步赖赶到,就抛下他们独自逃窜,越过叠州跑回党项了。”
侯君集一听,立即道,“秦琅不是已经歼灭了无素部?为何还要放拓跋赤辞过叠州?他应当率兵拦截,将拓跋赤辞堵死在羌水河谷,待朝廷大军围歼!”
李世民瞧了侯君集一眼,淡淡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秦琅出松州时才带三千来骑,转战党项腹地两月,一路跑到了叠州,面对着党项和吐谷浑数万大军不退坚守,还寻找战机,把无素万人给灭了,他已经做到了绝大多数将领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就算换做朕,都不敢说能比他做的更好了,拓跋赤辞见机的快,果断逃跑,秦琅放他过去也是正常。归师勿遏,穷寇勿追,这点兵法难道他会不懂?只有武士彟那种没打过仗的家伙,才会轻敌大意,搞不清楚状况,结果让人回师一击,全军尽没。”
“秦琅也说了,草已经烧了,拓跋赤辞又跑了,现在细封步赖是马无牧草,后有追兵,前有拦截,所以只要盯住细封步赖便好,能拦下他们,这次也让党项脱层皮。”
被皇帝一通批,侯君集面色胀红,只能胝下脑袋。
皇帝站在沙盘前,低头瞧着面前的这副羌水沙盘,面上带着兴奋之色,他揉搓着双手,握紧两个拳头,“算来,这次党项入侵,前后已经折损了近五万,还搭上了吐谷浑一万,而我军最大损失,只是武士彟的那五千人马,还非府兵精锐,算来,这次我们没亏,还赚了。若是能再吞下细封步赖这三万人马,那党项没有十年也别想恢复元气!”
魏征站了出来。
“陛下,臣不知道陛下有何好高兴的?此次,因陛下世封秦琅松州刺史引发战事,前后调动数万兵马,耗费无数钱粮,还致两州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