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激动,最后拍案而起,将桌上那杯茶震的溅出了水花,氤湿了一片红色的桌布,留下点点如血般的水渍。
“你们一个个何时将朕放在眼里?!”
这一下龙颜大怒,汪海早已是五体投地,此时恨不能钻地三尺。冉天行与南宫羽见状,连忙从座位上站起,快步来至他的面前,跪倒在地。
南素玄低沉一声,也跟着跪下,恭敬道,“臣妾知罪,请陛下息怒。”
朱吉桦的身子不住的颤抖,胸膛也剧烈的起伏着,显然已是怒极,他指着汪海,喝道,“朕现在命你,将当年赵家村惨案的相关人等全部彻查,朕要知道他们的每一件事,包括每天飞进他们家几只蚊子,也要给朕查清楚!”
“是!属下遵命!”
说完,朱吉桦身子一松,坐倒回椅子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右手拄着额头,似是头痛欲裂,淡然道,“那个云姓女子,朕命你查案时一同带去嘉峪关,请嘉峪卫宗的军医诊治。”
汪海连忙称是。
“治好后,带她来见朕。”说完,他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即道,“若她不愿见朕,就随她吧,任何人不得阻拦。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追究,违者,斩。”
“是!”汪海的脸始终贴在地板上,不敢抬头看他一眼,甚至连就跪在他身边的南素玄也不敢看一眼,有如一只惊弓之鸟。
“宫羽,冉兄,今日让你们看了笑话,不过咱们都是自家人,今日多谢你们出手相救,今后之事,你们就不要再管了。”
两位宗主也没有多言,齐声称是。
朱吉桦不想再纠结此事,向他们挥了挥手,“你们走吧,朕累了,今晚就在此就寝。”
小行馆几天前便已被汪海包了下来,此事店内任何一间客房都可以随意使用,众人没有多问,深施一礼后,便即退出房门。
屋里只剩下朱吉桦与南素玄二人,南素玄始终跪着,没有起身。
过了不到一分钟,朱吉桦放下拄在额头上的手,看着南素玄道,“你起来吧。”
南素玄纹丝不动,口中念道,“臣妾犯了欺君之罪,不敢起身。”
朱吉桦看着她,忽然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微笑,“生气了?”
“臣妾不敢。”
“今日死里逃生的可是我,你作为我的妻子,可不要让我再‘死’一次啊。”说着话,他已来到她的面前,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想将她搀起。
但她赌气似的,身子死命的往下坠,不肯起身。
朱吉桦笑了一声,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抄起她的腿弯,将她抱起,在她的惊叫声中,快步来到床边,轻轻的将她丢在了床上。
身不由己的南素玄刚一落下,便在床上挣扎着坐起身,嗔道,“堂堂一国之君,怎做如此下作之事?”
“大婚那夜,也是这般场景,你也是说的同样的话,可那一晚,你还不是小鸟依人,服服帖帖?”
南素玄脸上一红,轻啐了他一口。
以往二人闹起别扭来,朱吉桦都会以此招收尾,且百试百灵,屡试不爽,自认为已是吃透了眼前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殊不知真正被吃透的却是他。
两人嬉闹了一阵,朱吉桦的脸色便沉了下来,南素玄知他想说什么,也收敛了笑意,沉声道,“你还在想赵家村的事。”
这不是疑问句,以往南素玄猜中他的心思时,都会以此笃定的口吻,好似丈夫的心思就是她的心思,彼此相知,心有灵犀。
“那始终是我的错。”
“当时你也是被骗了,只怪那妖女太过狡猾,你无需太过自责。”说着,南素玄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今日那妖女也来了。”
朱吉桦当时正在擂台之上,并没有注意到,惊讶的说道,“她来了?从楼兰来到广州?她又想做什么?”
南素玄眉头皱起,“暂时还不清楚,但定然来者不善。今后的比试,你要格外小心。”
朱吉桦玩味的看着她,伸手拨开了她眼前的一缕碎发,柔声道,“今后?你不是都替我安排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