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没有接过,“再喝一点,要坚持到明天晚上呢。”
“明天晚上啊……”白马筱犹豫了,又喝了一口。清冽的纯净水在干燥的口腔里滑动,产生的快感诱使着他将水全部喝完,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留下一大半来给她。
宁静这才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将剩下的倒在掌心,两手摩擦了几下又在脸上抹了抹,将脸上和手上的血渍洗干净了。
白马筱吐槽道,“女人真麻烦,还得浪费水给你洗澡呢。”
“这不是洗澡!再说了我用的是自己的那份,你管我呢!”宁静哼哼唧唧地钻进睡袋,没再理他。
白马筱自讨没趣,也钻进了睡袋。沙漠这个奇怪的地方,白天热的要死,晚上却冷的发抖,睡觉也得穿的严严实实的再裹着睡袋,简直像是在冬天的马路上打地铺。
“脱了外衣再睡。”聂涧枫提醒道,“不然你换班的时候会冻感冒的。”
有道理,脱了衣服再睡,钻出温暖的被窝时可以再穿上,如果穿着衣服睡到时候只能挨冻了。
今天走了一天,还发生了这么多事,不一会儿两人就进入了梦乡。
聂涧枫坐在不远处,当他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习惯性地伸手进上衣贴近心口的内口袋,却没能触碰到那根手链。他有些失落——参与g无法带进个人物品,那根手链亦是如此。
他的眼神逐渐黯淡,心中的思念更甚往常。
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不过你已不再记得我。
如果再也没有机会相遇,你也不会失落吧。
回忆着过往的种种,与她第一次见面,她那娇柔而懦弱的样子深深打动了他,就像以前的他。后来她逐渐改变,勇敢,果断,开朗,就像现在的他——或许不包括开朗。
然而这一切都烟消云散,她也不会再记得他,而她也变回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一场因为白马筱而终结的梦。
那个女孩的模样浮现在他的眼前,似乎能感觉到她想以前那样拍着他的肩膀。他回过头,看见她海藻般的长发和如皎月一般的瓜子脸,但是下一秒,就变成了短发娃娃脸。
聂涧枫定了定神,才发现是宁静。
“该换班了。”她觉得奇怪,他回头看到她的时候,先是令她荷尔蒙爆发的温柔眼神,接着就变成了冷漠的脸,爆发的荷尔蒙瞬间变成了胆固醇。
没有过多的话语,聂涧枫默默地进入了睡袋。
宁静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漠,仿佛她喜欢的就是如此。
但她坚信,他一定是喜欢她的。
想起和猫旅店的那一夜,是她幸福而难忘的chū_yè。
她毫不怀疑。
夜晚的沙漠凉风阵阵,虽然穿了外套,但依旧瑟瑟发抖,不由得蜷缩在双膝中。
“要是能生火就好了。”她这么想着,但聂涧枫说过,要注意隐蔽。她知道,学生会中有很多夜间能力强于白天的组员,那些她平常很崇拜其能力的人,如今都成了威胁她生命的存在,她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一变故。
手上的血,看似洗净,但她明白,那些血早已透过皮肤,渗进她的心里。
凉意击打着她,直到一件外套披上了她的肩头,才稍微有些褪去。
这熟悉的味道,她认出,是聂涧枫的外套,心中大喜过望,回头却望见一张圆圆的脸。
“小白马?”宁静惊异的表情中难掩的失望脱颖而出。
白马筱很是郁闷,“干嘛?为什么看到我突然表情变成这样?”
“不是……”宁静尴尬地低下头,突然想起自己的表情似乎和刚才的聂涧枫很像。
难道,我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人吗?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一瞬间百感交集,更多的是失落,强掩饰地说道,“你怎么没睡?”
“怕你无聊。”
宁静微微一笑,想象着这样的话若是从聂涧枫口中说出……苦笑地摇了摇头——他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至少对她不会。
漆黑的沙漠,没有一丝火光,更衬托着月光的皎洁明亮,这样的月光下,宁静沉静的脸被照的雪白,被风吹动的发丝在那片雪白上悄悄跳动,油然而生一股说不出的美。
白马筱看的有些呆滞。
“今天我要走的时候,你为什么拦着我?”宁静淡淡地问道,没有往常的活力,也没有一如既往的笑容,只有忧郁的脸和难以捕捉到感情的语气。
白马筱想了想,“只是觉得,不拦着你就会死。就像……”
“秋雪是吗?”宁静叹了口气,半张脸埋在了双膝间,“有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总比自己有喜欢的人好。”
白马筱回想着这句话,正在搞清楚逻辑关系的时候,她突然望着他,“今天打你的地方,还疼么?”
白马筱不是娇生惯养的人,那一下的疼痛他早已忘记,不过当时的确很疼。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娇小的女孩子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难道是内功?
“不疼了。不过怀了孕还打人,孩子一定也是个暴力狂。”白马筱没头没脑的说着,仿佛宁静怀孕的事已是事实。
“谢谢。”宁静的笑容让他一愣,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融化了。“你并不是那么没用。”
“这是你对我说的最好听的话了。”白马筱真心地说。
“是吗?希望不是最后一次——或许明天我们都会死。”她站起身,脱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