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青龙旗主,在菲斯就连总旗主都对他十分礼敬,可谓是菲斯里地位最高的人。纪可言从没想到自己这个实习特灵会和这样的人说上话。
他在边缘坐下,就像她先前那样,把脚荡在空中,将手上的饭团递给了她,“没吃饭吧?”
纪可言郑重其事的双手接过,躬着身子,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俯视这个在自己面前坐下的男人。
源天川看她捧着那个饭团,毕恭毕敬的一动不动,就像捧着一个脸盆,在他旁边侍候的婢女似的,“别站着了,坐吧。”
她机械的坐下,离他半米远,把“坐”这个动作演绎的像是个庄重的任务。
“坐那么远,是不想和我说话吗?”
她木讷的挪了挪。
源天川看她这样,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干脆自己挪了过去,两个人靠在了一起。
纪可言就像触电了一样,整个身子都绷直了,十根手指插进了饭团里。
“你就这么怕我?”
“不!不怕……”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拘谨的特灵,或许是因为自己已经几十年没有和新人有过接触了,在特别行动组混迹这么久,身边有的只是老战友,没有人和他这么生分过。看她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盯着前方,木讷中透露着一丝可爱,忽然生起了玩心,一本正经的说,“你,头靠在我的肩上。”
她想都没想就照做了,动作纯粹而又僵硬,就像个机器人。准确来说和那些欧米茄有点像。
他不怀好意的看着她,低下头去,脸凑在她面前,距离近的就快要贴上。
“亲我。”
他原以为这个女孩会像刚才那样推开他,然后红着脸剁脚,那副不知所措的着急模样肯定很好玩。没想到他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嘴上就感到了一丝湿润。
这下他红了脸,赶紧回正坐姿,尴尬的说,“你……就不会拒绝吗?”
“墨如大人一定有理由的。”
“如果我说没有理由,就是想亲你呢?”
这下她终于看着自己了,眼神中满是疑问,好像不相信眼前的人会和自己开玩笑。
他皱着眉说,“你就这么怕领导吗?如果别的旗主想要你的身子,你也给?”
“不。我又不是卖给菲斯了。没了这份工作我又不会饿死。”她的眼神终于有了些神采,不再像之前那样的空洞无神。
源天川想了想,觉得她还算有底线,“那如果他们要亲你,你就亲了?”
“我会揍他。”她毫不犹豫的说。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很尊敬您,墨如大人……”
听到这个回答,源天川愣住了。他没想过这个新人不是好欺负,也不是没原则,只是单纯的……尊敬自己?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不是东西。
他想起了那句话“墨如大人一定有理由的。”,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她是太相信自己了。而他,却在戏弄她。
“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真的会……”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敢和后辈开玩笑了。
知道自己被耍了,纪可言倒也没有恼怒,反而说了句让他更加愧疚的话,“您不用觉得抱歉,是我自愿相信您的。很小的时候,我就听说过您的事迹,从我第一次被带进菲斯,就一直想成为您这样的人。”
“哼,我只是活在故事里的人罢了。就和那个人一样……”说到这,他不自然的愣住了。每当想起“那个人”,总有种奇特的敬畏感,或许是因为她是唯一打败过自己的人,似乎每个人生命中的这个“唯一”都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或许自己也是旁边这个女孩唯一的偶像吧,“不说这个了,总之刚刚的事情我很抱歉。我说过,我现在不是墨如,我叫源天川,而你叫纪可言,我们是刚认识的朋友。”
“好的,源……先生。”
她始终绷着,让他很无奈,这种长久以来的崇拜感,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解除的,他也不再强求,换了个话题,“今天的事,不要和杰西卡提起,不然她该说我以权谋私,调戏女下属了。”
“杰西卡?”
“就是你的那位总旗主墨然。你不知道吗?”刚刚说了不以菲斯里的身份交流,自然的说出了墨然的真名,没想到她不知道。
一听是墨然的名字,纪可言立刻紧张起来,“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和总旗主大人……没什么私交的……”
“那……这事也别和她提起,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嗯。”
“不过,杰西卡让你来东洲历练还真是做对了。现在变成东洲的名人,真了不起。”
她那僵硬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根本没帮上什么忙。只是做了几道他们出的选择题罢了,而且每个选项还都是对的。”
“这也是灵帝一直做的事啊。你做的很好,想来等事情过去了,小旗主的位子肯定有你一份。”
刚刚的牢骚被听到了!纪可言羞红了脸,央求着说,“这事……也别和墨然大人说……”
“来了。”
“什么?!总旗主大人也来了?”她“噌”的从地上站起,不安的看着四周。
“我说,它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