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翎一时间还处于这一变故的震惊之中,面对这劈落的刀,全然没有做出反应。
纪可言震惊之余却没有失去理智,箭步上前,手持飞刀将源苍介的刀挡了下来,但力量实在太大,超过了她这一挡的承受范围,刀刃一下子劈在了她的左肩,幸而力道被她挡住了大半,否则这一刀足以将她劈成两半。
她咬着牙承受着锁骨的剧痛,拼尽全力抵抗着这沉重的刀,源苍介丝毫没有怜惜的意思,抬腿横扫过去,踢中了她的右肋,将她踹到了一旁。
黑羽秀成立刻举刀砍向她落地的位置,纪可言慌乱的站起身,却还是被这一刀砍中右肩,一下子切断了她的右锁骨,紧接着猛地一刺,被她用左手死死的抓住。
她的左手攥着刀刃,右手因锁骨断裂而毫无知觉,无力的垂在身侧,左手立刻被刀刃切出又深又长的口子,血顺着刀刃流向房顶,但因左肩上也被砍了一刀,所以力气完全使不上,虽攥住了黑羽秀成的刀,却没能阻止它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周身的疼痛直冲向她的脑子,痛的浑身颤抖,而这穿肺的一刀也使得她难以呼吸,每一次呼吸都是钻心的痛。
见她虽被刺中要害,却依旧紧紧的攥着刀,黑羽秀成缓缓抬脚,想将她踹下房顶。可就在脚踹出的瞬间,纪可言使出最后的力气,抬脚踹中了他的膝盖。此时一只脚抬起的黑羽秀成,唯一支撑身体的腿被踹中了膝盖,身子一下子失去控制,向纪可言跌去。而她顺势将身子向后倒,把他也拉下了房顶。
这一下最多就是和她一起摔下房,根本不会对他造成多少伤害,可就在两人跌下房顶的瞬间,纪可言的背后出现了一个虫洞,将纪可言的身体吞噬后,紧接着黑羽秀成也落了进去。
当他的身子落进去一半时,虫洞忽然消失,空间断层使得他的半个身子被切断。
最后一丝力气召唤出的虫洞,距离仅仅不到两米,出口就在楼下,但距离再短,只要有断层,就可以切断他的身体,这是她生命最后一刻的计划。
然而她成功了。
没了呼吸的纪可言带着他的半个身子穿过虫洞回到了地上,接着他另一半的身子重重的摔了下来。
看着又一个同伴死去,无论是白鸟翎还是源苍介都毫无反应,前者仍沉浸在失去同伴的震惊之中,后者却是对同伴的死毫不在乎,轻蔑的笑了一声后,再一次向白鸟翎落下了刀。
另一边,还在和木村正缠斗的伊织,在打斗的间隙看到了那里发生的一切,源健一与纪可言相继牺牲,白鸟翎却依旧一动不动,着急的喊道,“白鸟!快醒醒!不要让他们白死了!”
忽然,源苍介眼前闪过一道光芒,一个人出现在了他与白鸟翎之间,用刀挡住了他的刀。
光芒出现的一瞬,源苍介就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人,这是鬼剑御灵流的奥义——“鬼影闪”,是可以将自己飘出的灵魂与身体互换位置的招术。类似于南宫剑宗的一招,聂涧枫曾用过的“镜花水月”。
“黑羽信三,又是一个疯了的吗?!”源苍介不耐烦的怒道,先前是白鸟风间,这次又是这货,“秀成刚刚被杀了,那可是你的同门,你确定要拦我?!”
令他惊讶的是,信三对于黑羽秀成的死丝毫没有表示,就和他一模一样,反而正声道,“收手吧!”说着双手运气一顶,将源苍介的刀顶了回去。
源苍介冷笑道,“怎么,大敌当前,你我要内讧吗?”
信三护在白鸟翎身前,喝道,“你说的对,大敌当前,我们决不能内讧!可这个‘我们’指的是整个居合会!而所谓的‘大敌’也绝不是我们东洲的战友!”
源苍介愣住了,随即失望的摇头,“到现在你还在说这种话?木村杀了家主大人,就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这丫头要插手,自然也是敌人!”
“源!眼下卑弥呼已是兵临城下,我们居合会不能再自相残杀了!快收回你的人,我们一起回去面见陛下!”
“看来你是被鬼迷了心窍啊,卑弥呼之踪迹早已在源濑经大人的掌控之下,你是听信了他们的故弄玄虚,在这里大放厥词,背叛主上吗!”源苍介刀指信三,怒道,“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杀!”
信三见他完全听不进去,就和先前源健一他们猜测的一样,只好举刀喝道,“我是绝不会让你伤害梁月大人的!”
“胡说八道!”源苍介连卑弥呼的事都不信,又怎会信这个丫头就是消失了几百年的黑羽梁月?他举刀便砍,信三挥刀招架,两人交上了手。
一旁的白鸟风间完全不知该怎么办,这边黑羽信三和源苍介两个自己人打了起来,那边木村正和伊织还在纠缠不清,只剩下他和白鸟翎。
“站起来!”他走到白鸟翎面前,用匕首指着她说道,“想为你的同伴报仇,就站起来与我一战!这样的打击就受不了了,愧对白鸟家主这个名号!”
说起白鸟家主,白鸟翎终于有了反应,她木讷的抬起头,仰头看着眼前这位早已被白鸟家族排除在外的白鸟风间,渐渐的放下了源健一的尸体,缓缓起身。
见她重新振作,白鸟风间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就对了,白鸟家没有引颈就戮之人,只有奋战至死之鬼!”
话音刚落,他的这句话就好像开启了一个魔盒,从盒中飞出无数挣扎许久的红纸,一时间喷涌而出,遮天蔽月。
“咒印符?!”白鸟风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