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昏暗的天空下,往日喧嚣的歌舞伎町此时陷入了死寂,两旁店铺紧闭,黑灯瞎火的街道一个人影也没有,一片荒凉。
唯一喧嚣的浮世馆,却也躲藏在生灵结界之下。穿过结界,可以看到原本也与凄静的街道相契合的浮世馆,却是一副格格不入的喧哗、热闹的景象。
然而这样的景象却充满了紧张的气息,襻膊和服,手执木薙刀的女子,在浮世馆前列成了三排,将门口堵的水泄不通,各人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写着“一只蚊子都休想进来”这几个字。
馆外如此,馆内的人手则是更加严密,满满当当站满了相同打扮的女子,她们每个人均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柔美的脸庞具是坚毅不屈的神色。
值得一提的是,全场均是女子,只有源健一这一个男的,他们三人站在二楼俯瞰大厅,源健一看了看两旁的白鸟翎和纪可言,又看了看满堂的女武士,十分不自在的说,“为什么木村家主招的全是女人,一个男人都没有?”
纪可言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眉飞色舞的说,“怎么?我们的小弟弟害羞了?”
源健一脸一红,不自然的瞟了身旁的白鸟翎一眼,一甩肩膀,将纪可言的胳膊抖了下去,“不,我只是好奇罢了。”
纪可言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态,不过看他扭捏的样子,不禁偷笑,没再嘲笑他,“话说回来,听说那位家主——木村弘毅这个人行事比较……怎么说呢,女性化?”
“就是‘娘’。”白鸟翎也加入了话题,“整个浮世馆透着一股阴气,无论是摆设还是装潢,都颇有女子气,我倒觉得这位家主像个女人。”
纪可言想了想,说:“也不一定吧,或许浮世馆只是木村家的一个据点,由伊织管理,所以这里有些女孩子气,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源健一摇摇头,不认同她的说法,“据我们调查,这里就是木村的府邸。不过奇怪的是,这位木村伊织说是木村家主的第七顺位继承人,但似乎一直是这里的领导者。看起来她的地位不止是第七顺位继承人这么简单。而且你们发现没有,发生这么大的事,前六位继承人都没有露面,只看到她一个人在这里部署,不觉得奇怪吗?”
这么一说,的确是很奇怪,到现在也不见木村弘毅和那位在富山婚礼上出现过的木村博,守卫家族的重任居然就交给这个第七顺位继承人手上,未免太不寻常了。
刚说到这,一个洪亮的男声响起,“各位!准备迎敌,守卫木村!”
木村弘毅从后场走进了大厅,鼓舞着一众女武士。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有他坐镇,这次的防守战也算是多了一份胜算。”纪可言说着,四下张望着,奇怪的说,“伊织呢?”
三人各自张望起来,刚来的时候明明看见伊织和她们一样的打扮,看起来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此时居然不见了。
“她可能要守别的地方,这浮世馆或许不止大门这一个入口。”白鸟翎猜测着说,忽然好想感受到了什么,“听,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一声类似手掌拍在水面上的声音,紧接着这声音愈来愈密集,到后来就像是千只手不停的拍打着水面,发出了密密麻麻的“啪啪”声。
木村弘毅立刻从大厅走向门口。二楼的三人立刻察觉到了,不约而同的从二楼跃下,跟着他走到了门口。
门口那三排女武士纷纷避开,让出一条路,三人毫不胆怯的跟着木村弘毅走到了最前面。
到了外面,他们才发现这击水声是从哪里来的。
只见门外,一道半圆形的巨大屏障笼罩着浮世馆,原本这屏障是看不见的,但此时这道屏障似乎被成百上千的灵力冲击着,就像暴雨击打在清澈的湖面上,形成了密密麻麻的涟漪,紫色的涟漪一波又一波的出现,渐渐的可以看到在这密集的涟漪中出现了不少的裂纹。
十几秒后,这裂纹已是蔓延至整个屏障,紧接着屏障破碎,巨大的气浪迎面而来,各人扎稳了马步,将身子稳稳的扎在原地。
双眼被这气浪吹得紧闭,再度睁开后,发现街道的左右两边已是站满了人。
屏障破碎后,他们围了过来,将浮世馆的门外围的水泄不通。他们穿着黑色的剑道服,腰间插着黑色的太刀。虽然看着不明显,但每个人的左臂上都绑上了一块黑布,脸上挂满愤怒,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刚从灵堂上哭完的死者家属。
这样的装束在这种气氛中的怒气凸显的淋漓尽致,从气场上就足以震慑所有人。
然而这并没有吓到木村家的女武士。她们执刀上前,队形反而往前近了一步,脸上均是绝不退缩,要将敌人阻拦在家门之外的豪气壮志,木质的薙刀上似乎都散发着冰冷铁器上的慑人寒光。
人群中,一个人走了出来,包括白鸟翎他们三个,所有人都认识这人。
灵刀七武士的首领,“居合斋”源苍介。
白鸟翎他们对这人有印象是在圣岳阁那夜见过,不过那时七武士里只有一个叫源秀树的人出了声,他混在那六个人里,不但没出声,而且几下就被墨睿打退了,毫无亮点。当时绝对想不到他会是被冠以居合会最强之名的“居合斋”。
先前听黑羽信三提起过,七武士的构成是一个五家族最强的居合斋,加上五家族中的六个流派里最强的人。当时就猜到这居合斋多半是源氏本家的人,现在看来果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