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小城的人们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节奏。
陆洲和张文跑出城一段距离之后,两个人实在是累得不行,回头见没有人追上来,便半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本少爷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陆洲现在觉得刚刚实在是过于丢脸。
“我们现在就出发,免得那人再追上来。”两人刚停下擦了擦汗,陆洲便说。
“好。”张文点点头,他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那里找找自己的家人了。
“这里到南岭不太近。为了快些,我们得坐车去。”陆洲看着不远处来的那辆车,笑了。
张文欣喜地转过身,他也想试试坐在马车里的滋味。不过他的美梦很快就被打破了。
两人坐在驴车上顺利到了江镇——一个在南岭脚底下的小镇。
“老伯伯,多谢您了。”张文和陆洲到了目的地从车上下来,笑着对老伯开口道谢。
“哎呀,不用这么客气。顺路而已嘛。”老伯笑得豪迈,摆摆手便驾着驴车离开了。
“只能坐车到这里了。”陆洲解释,“南岭是在过于危险,没人愿意去那里没事找事。”
张文点点头:“能坐车到这里已经很好了。”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时候不早了。他看着连绵的山,无法看到山全部的样子。
就如同拼命掩盖真相的人与竭力揭露真相的人,他们谁也无法看到真相的全貌。
现在上山过于危险,他们决定现在江镇休息一晚,等到明天一早便上山。
江镇的傍晚与小城相比实在是过于冷清,毕竟在这里的中心街上的除了生意人便是赶路人,在南岭跟前,谁都没有什么晚上在街上逛来逛去的闲情逸致。
两个人在中心街随便找了... ...
br# 他快步走到陆洲身后,轻声说:“陆洲,你有没有觉得——”。
陆洲转过脸。
“啊!”
寂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了尖锐的喊叫声,整个空间都开始颤栗起来。
张文的脑袋轰得一下蒙住了,他呆呆地什么也喊不出来。
陆洲一把拽住张文的胳膊,把他拉进屋子接着紧紧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毫不啰嗦。
张文靠着门缓缓蹲下,他的腿软了。
陆洲站在那儿静静看着他,神色不明。
走廊里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是噼里啪啦的瓶瓶罐罐碰撞地板的声音。
“叫什么叫。”有人在砸他们对面房间的门,“大晚上的不知道安静些吗?”
“哇——”对面婴儿的哭声此起彼伏,平白扰了不少人的梦。
对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尖锐的妇女声音响起:“抱歉啊,孩子今晚怎么都不肯睡觉,吵闹了些,实在是不好意思。”
原来是小孩儿哭了。
张文蹲在那儿,脸埋在两只胳膊中间,“呜呜”地哭了出来,他刚刚差点崩溃了:“我还以为是鬼呢,吓死我了。”
陆洲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肩膀:“怕鬼?”
张文蹲在那儿哭,怕呀,他从小就怕黑。
陆洲笑了一下:“哪有人可怕呢。”他转身走几步坐在了凳子上。
张文蹲在那儿平息了一会儿心情,感觉好多了。他缓缓站起来,没怎么敢动——脚麻了,很疼。
“陆洲。”张文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陆洲听见便看了他一眼,他站起来走几步点着了灯。
“谢谢。”张文一瘸一拐地往凳子那里走。他诺诺道“陆洲,我就现在这里坐一会儿,等下离开”
“好。”陆... ...
洲开口。
夜深了,黑暗越来越浓厚。整个旅馆都在昏昏欲睡。
房间的灯光昏暗,映出浓浓的倦意。明明是光,却让屋子显得更加黑暗,这有种诡异的讽刺感。
陆洲静静站在张文旁,那个说坐在那里等会就走的人现在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过张文很快就醒了过来。因为他听见走廊里响起了奇怪的声响。
那是有人拖着重物走在走廊上的声音。脚步声掺着拖拉声。
这声音正在慢慢接近这个房间。张文惊恐地看着陆洲。
一步。两步。三步。停止了。
那声音在这房间门外停止了。
张文紧紧闭上了眼睛。
他没看见,陆洲轻轻笑了。
“啪嗒。”
房间里陷入了全然的黑暗。
婴儿的哭声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不会有人被这声音吵到了。
月光洒了进来。屋子里亮堂堂的。
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