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希浑身紧绷的神经稍稍一松,警惕地直起脊背,紧紧地盯着战宇,“这里是十六楼,你怎么进来的?”
战宇一笑,“就算你住天上,我想见你,一样能见到。”
梁永希捶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握紧,她觉得自己在床上,而战宇站在床边,这种情况透着诡异,便起身,摸黑拿了一件外套穿在身上,然后……开了灯。
灯光照亮卧室,战宇斜斜地靠在阳台玻璃拉门上,一双遒劲的长腿斜伸着,双臂抱胸,眼神锋锐地注视着梁永希。
梁永希注意到,当灯光一瞬照亮时,他眼睛都不眨一下,连最本能的反应都控制的死死的。
“你来做什么?”她不认为战宇没事会突然来找她。
战宇微微站直身子,目光精深,“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梁永希心里咯噔了一下,战家叫她考虑的事情,只有一件。
这件事,从一开始她就是抗拒的,第一,以雷墨的个性,绝对不会容忍她跟别的男人生孩子,虽然战家想出的办法避免了最大的麻烦,可本质上,这一点没变;第二,假如有她血缘的孩子出生了,她没办法做到当做不知道,或者忽略不计;第三,欣儿和一搏都小,凭什么在他们毫无所知的情况下,人为地制造他们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
“我不同意。”面对战宇锋锐精湛的目光,她仍是之前的答案。
战宇一脸的毫无意外,毕竟梁永希拖了这么久,还一声不吭跟雷墨离开了枫城,摆明了就是不想借。
“这样吧,如果你肯借,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无论是什么,我都帮你做到。”
梁永希眉目微动,眼下千头万绪,她需要帮忙的地方其实很多,可是,什么事能够让她改变主意?
正当她在心里想没有时,战宇冷硬的声音又扬起:“比如我帮你找到雷墨,并且保他性命无忧。”
梁永希一震,一双杏眼撑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盯着战宇,并且激动地来到了他的面前,“你说什么?”
战宇耸肩,“就字面上的意思。”
梁永希死死咬住下唇,眉目紧紧蹙起,“你知道他的下落?”
战宇一脸高深地注视着她,并不回答。
梁永希又问:“他现在有生命危险?”
“是谁威胁到了他的生命?”
“你到底知道多少?”
……
无论她怎么问,战宇始终都不回答她的问题,只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梁永希有些抓狂地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战宇在这儿现身,也就是说他是有目的才来晋城的,之前战家有很多机会找她询问借卵子之事,可一直没动静,直到此时此刻,她来到晋城,战宇却忽然找上门了。
有一种他们冷眼旁观,直等到她无意中陷入困境,犹如一个溺水之人,而他们姗姗来迟地抛出橄榄枝,还有个不得不听从的前提。
否则,就眼睁睁看着她溺亡。
梁永希忽地停下脚步,目光冷冽地注视着战宇,“你说话。”
她生气地站到战宇的眼皮子底下,仰着头,冷冷地盯视着男人。
战宇玩味地勾了勾唇,“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权衡,想好了就联系好。”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小卡片扔到床头柜上,然后抽身走向阳台,梁永希急了,想都没想,忽地伸手去拉他的胳膊,结果他转身动作太快,她只抓到了他的手。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放开。
女人柔软的手抓着他的,战宇缓缓回头,脸上的神情显出三分邪肆,粗而直的眉目高挑,“怎么了,终于想通了,想直接跟我做,用最自然的方式跟我生孩子?”
梁永希眼眶猛地阵阵紧缩,脸色也跟着涨红起来,但她仍没有松开战宇的手,相反,反而两只手都过去拉着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冷冽的俊颜,追问:“你告诉我,我老公他怎么了?”
她的语气,不自觉的低了下来,但不卑不亢,没有丝毫怯懦。
有的,只是对自己心爱之人的担忧。
战宇眼神平静地回视着梁永希,半晌,嘴角露出一抹凉薄笑意,“抱歉,我们战家不是做慈善的。”
下一秒,他用力,轻而易举甩开她的手,身形快速地走到阳台边,抓住一根钢索系到腰间,然后跳出阳台,钢索带着他只往上升。
梁永希扑到阳台边,仰头朝上望去,只看到了战宇的双腿,没一会就看不见他了,不到一分钟,一辆直升机轰鸣着从她入住的这栋大楼朝着南边飞了过去。
她想,战宇是乘直升飞机来的。
深夜的风还透着凉意,整个灌进梁永希身体里,她却毫无所觉,她脑袋里全是战宇的提议。
这个提议,太可怕了!
仿佛战宇确定雷墨会出事一样!
这令她满心不安,毫无睡意。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刚到六点钟就打电话给严立,问他有没有查到什么信息,严立在睡梦中,硬生生被人拉醒,听出是梁永希的声音,也没发火,清醒了一下,才回:“还在查,目前没查到什么。”
梁永希心里火烧火燎的,“女王昨晚上没回皇家园林吗?”
“回了,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
梁永希一下激动起来,“好,那我现在要去见女王,麻烦严经理先过来一下。”
没办法,严立只好起床赶过来。
梁永希飞快地洗漱穿戴好,然后去找顾特助,顾特助也已经起床并穿戴好了,见梁永希着急,十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