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丛蔓仿佛逮住了契机一般,一棍比一棍下死劲,一时之间,院子里都是棍棒声,以及鸽鸽的惨叫。
“别打了——”梁永希忍不住大叫,她能感觉到,陆丛蔓根本就是朝着鸽鸽发泄对她的不满。
她一直以来就瞧不起她,现在她双眼瞎了,更是把她视如弃履。
她一介豪门贵妇,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对她怎么样,便趁此机会狠狠地教训她的狗。
陆丛蔓被呵斥,斜着眼看着梁永希,轻蔑的一哼,“你以为自己是谁,能在老宅发号施令?”
安月淇凑过来,善解人意的开口:“伯母,我看你手都打红了,我来帮你吧。”
陆丛蔓满意地朝安月淇点了点头,“还是淇淇体贴,你来吧,好好教训这只没人性的畜生。”
“我会的。”安月淇兴奋的直点头。
“砰砰砰——”安月淇从小到大不喜欢小动物,尤其不喜欢狗,刚刚被这大狗吓了一顿,花容失色,形象尽毁,这会儿恨不得一棍子直接把狗打死了。
梁永希听着这动静,心疼的一缩一缩的,直接一个闪身趴在了鸽鸽的身上。
好鸽鸽,自从挨打,就祈求似的挨着她的脚边,连痛叫都是压抑的。
“啊——”趴下时,安月淇见是梁永希,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嘴角兴奋地弯了弯,恶狠狠就落了下去。
这一棍子,刚好打在了梁永希的后背,疼得她五脏六腑都颤了颤,但她抱着鸽鸽,没有松手。
鸽鸽,哥哥,是墨特地挑给她的,她不可以让它被打死。
“呜呜呜……”一旁一直看着这一幕的扬扬,这时候被吓得哇哇直哭,他无措地站在一旁,害怕的小身体一抖一抖的。
陆丛蔓最不喜他,偏头对着他冷斥,“哭什么哭,又不是打的你妈。”
扬扬抹着眼泪,嘴里喊着婶婶,婶婶……
“砰——”好不容易逮住机会看梁永希吃瘪,安月淇手上毫不停歇,又是一棍子擂了下去。
“曾爷爷,你救救婶婶,婶婶一定好痛痛……”扬扬反应过来,跑到雷老爷子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
李叔也有点看不下去了,目光祈求地望着雷老爷子,但是雷老爷子没有出声!
他低头牵住了扬扬的手,把他往大厅里带,“曾爷爷让佣人给你准备了点心,走,我们进去吃一点。”
扬扬眼泪流的更凶,他才不要吃什么点心,他猛地甩开曾爷爷的手,大哭着站在一旁不肯走。
一时间,院子里凄凄惨惨,好不热闹。
陆丛蔓看的欢畅,面上尽是得意的笑。
安月淇也打的起劲。
就在这时,两辆车呼啸着冲了过来,为首的一辆是莱斯莱斯,车子以闪电般的速度吱的一声停在一旁,车身还未稳,一双大长腿迈了出来,随即露出雷墨的俊颜。
看见眼前这一幕,雷墨脸色骤沉,一颗心都揪到了一起,大步冲过来夺过棍子,用力扔在安月淇脸上,“滚——”
棍子刚好砸在安月淇额头和鼻子上,疼得她眼泪直接彪了出来,鼻子也火辣辣的疼,感觉鼻梁骨都断了,有温热的液体直往下流,是血。
她啊了一声,慌忙用手捂住鼻子,见雷墨整个人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恶煞,吓得直往后退。
陆丛蔓眼疾手快地过来扶住她,不满地叱责雷墨,“你怎么回事?不知道对女孩子温柔一点?”
雷墨充耳不闻,已经蹲到了梁永希面前。
梁永希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以及那一声滚字,强忍着的精神慢慢松懈下来。
“蒙蒙——”雷墨双手微颤着落在她的腰间,她疼的嘶嘶吸气,却还笑着摇头,“我没事。”
身体再痛,比不过心里。
在这一刻,她真切的感觉到就算自己内心强大也没用,也仍然会被欺辱,会被虐打。
雷爷爷、陆丛蔓,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能与雷墨门当户对的妻子,而她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他们是在警告她。
虽然个个嘴上没说,但她懂的。
“你还能站起来吗?”雷墨掀开梁永希的衣服看了看她的后腰,一片青紫,严重的地方几乎皮开肉绽,他气的额头青筋直跳,整个人都充满煞气。
他偏头,目光冰冷地看向陆丛蔓和雷爷爷。
陆丛蔓会对梁永希下手他不奇怪,奇怪的是连他一向敬爱的爷爷却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要不是接到江流的电话,他就赶了回来,他们是不是就要直接打死他的妻子?
他的目光太过冰冷,很渗人。
院子里谁都静了声,气氛压抑而沉闷。
终于,他收回目光,回过头打横抱起了梁永希。
看样子是要抱着梁永希直接离开。
而紧跟在他后面的那辆车内,下来一个白衣人,是接到孟长清电话的余修白。
他在梁永希指定的地点一直等她,而且早到了半个多小时,却原来只是被她耍了一顿。
在他苦苦等她时,她却来和他的儿子套近乎,一起来了老宅。
雷墨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余修白,抱着梁永希走向自己的车子,这时,雷爷爷开了口,“明天是修白认祖归宗的日子,你必须出席。”
这件事整个雷氏宗族都知道。
雷墨脚步微顿,回头,清冽的目光落在雷爷爷苍老的脸上,他虽然老了,但他眼底泛着精锐的光芒,“爷爷,我没想到,连你也逼我。”
余修白认祖归宗又怎样?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他们竟如此对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