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希站在楼道里听着房内的动静,内心并没有什么快慰,她只替韩香仪感到悲哀。
就如她所说,她抓到了一手好牌,却打了个稀巴烂。
归根结底,是因为她跟韩父韩母的本质都是一样的,贪婪!
如果她不贪婪,待在国外也能好好做自己的音乐梦,可她偏偏要回国,要来坑害雷墨。
“我们回去吧。”听够了,她掉头,扶着斑驳的墙壁,拉着牵引绳,慢慢走出这栋破旧的小楼。
江流一直担心梁永希看到听到这些会心软,没想到她并没有,当即松了一口气,“大嫂,你没有圣女心,很好。”
梁永希坐进车内,自嘲的弯了弯唇,“我自己都这样了,哪有资格去同情可怜别人?”
这话说的轻松,并无自怨自怜。
江流看一眼后视镜里梁永希沉静如水的脸,心中不由佩服。
韩香仪住在父母的租住房里的第三天,实在忍受不了房子里整天的烟味以及狭小的卫浴间里传出的臭味,不顾虚弱的身体守在雅园外。
傍晚时分,当雷墨的车子出现在眼前时,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直接站在了车头前。
雷墨及时刹车,才没撞上到她。
看清是韩香仪,他俊脸阴沉,坐在车内没有下去。
韩香仪绕过车头来到他的面前,用力敲了敲车窗,他不耐烦的降下,冰冷的目光足以冻死人。
韩香仪咬了咬下唇,哀哀地看着雷墨,“阿墨,我知道自己错了,请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这辈子我愿意为你和希希姐做牛做马,希望你们能原谅我。”
雷墨皱眉,“说重点。”
韩香仪一噎,望着雷墨的目光渐渐凝聚出异样的光芒,“雷少,求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是真心喜爱音乐的,而且我在这方面有天赋,你可以让我继续做音乐制作人吗?”
只要她有了事业,她还是可以重新站起来,光辉耀眼地站在别人面前。
甚至可以到梁永希面前,打她的脸,毕竟,她依旧双眼明亮,可以看见这个缤纷多彩的世界,而她,终日不分昼夜地沉浸在黑暗中。
雷墨冷眼瞧着韩香仪,嘴角冷冷一勾,“你设毒计害了我的妻儿,事到如今,你到底哪儿来的脸求我还让你在事业上大放异彩?”
韩香仪美好的幻想瞬间被雷墨冰冷的语气拉回现实,目光触及他眼底的冰冷和煞气,脸色立刻变得惨白起来。
“雷少,求你,求求你了,我现在也是一名母亲了,我还有个婴儿要养,我不能没有工作,求你放过我,好吗?”她眼泪流了下来,满脸的哀求。
可惜男人视若无睹,“当你决定伤害我的蒙蒙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你等着坐牢吧。”
他发动引擎,再不肯听韩香仪说半个字,韩香仪吃惊害怕地瞪大眼,这是她最后一个机会了。
她不要命地去拉方向盘,但车子朝前飞奔而去,她怎么可能拉得住?
她追了十几米,终究无力撼动远去的车子,她趔趄着跪到了地上,颓丧地盯着雷墨的车尾,一个呼哨的转弯,车尾消失不见了。
这是她最后一次翻身的机会了。
最后一次啊。
“不,不要。”她跪在脏污的地面上,痛哭流涕。
天渐渐黑了下来,她蓬头垢面,路人以为她是个疯子,纷纷躲避。
直到天黑透了,她才支起双腿慢吞吞地走回家,雷皓轩给她的几百块她拿去买了一罐奶粉,结果连打车的钱都没有了。
回到小破楼里,远远地就听到楼上韩父的破嗓门在骂她的儿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杂种,整天就会吃和拉。”
她听着,心寒到极点。
沉默地上楼,走进家门,抱起孩子往外走。
韩母看她动作奇怪,上前问:“这么晚了,你抱着孩子去哪?”
她默了默,“送去孤儿院。”
韩父韩母吃了一惊,但是全都眼睁睁看着韩香仪抱着孩子离开,没有上前阻拦。
韩香仪坐的公交车,一路来到了晨之光孤儿院。
此时已经天黑,孤儿院大门紧闭。
她低头把宝宝的衣服整理好,外面又裹了一层小薄被,这才把孩子放到大门下。
担心一夜没人发现会冻得生病,她使劲敲了敲门,听到脚步声后,立刻跑到一边的黑暗处躲着。
“谁啊?”孤儿院里的灯光洒落过来,开门人看到了门下的孩子。
这里是孤儿院,常有人把不想要的孩子丢在这里,开门人看到孩子也没多大惊讶,抱起来看了看,孩子怀里什么纪念品都没有,看来是对狠心的父母。
躲在暗处的韩香仪,看着开门人喃喃自语着把孩子抱了进去,她眨了眨眼,这个累赘,终于不是她的了。
她安静地回家,等她到家时,韩父韩母已经睡下了,房间里鼾声四起。
她讽刺地弯了弯唇,也和衣睡下。
但是这一夜,她压根没睡着。
翌日,她特地给自己画了个精致漂亮的妆,对父母说自己之前交的男朋友要他们搬过去住,父母很开心,当即表示赶紧先去看看房子。
她领着父母来到雷皓轩的公寓,雷皓轩前一天夜里直播到很晚,开门见是韩香仪,立刻不耐烦起来,但韩香仪不等他发脾气,娇笑着让她父母进了屋子,“皓轩,我父母没见过你,就是想来看看你,也没别的什么意思。”
雷皓轩皱眉,韩父韩母衣着寒酸,他看了心生厌烦,“韩香仪,你要点脸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