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当天晚上就病了,高烧不退,来势汹汹,连江宇腾都吓到了,捧着报告来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宋姨这不像是一般的感冒发烧吧?”/p
我想起下午在储藏室的事,不好说,只是让他想办法治,等到人都散去,这才告诉宋祁言事情的来龙去脉。/p
宋祁言眉头紧皱,冷哼一声,“人都走了,留下的东西还要恶心人。”/p
说完,直奔储藏室而去,却没有找到那本日记本,显然是被宋夫人给收起来了。/p
他正处在气头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吩咐顺哲收拾了储藏室里所有有关于寻宋阳的东西,一样都不许出现在山庄里。/p
我想起日记本上的话,抱着他的手臂劝导:“你别着急下定论,那个人是什么人,没有人比你母亲有发言权,她之前耗着二十多年不离婚,你就不觉得奇怪吗?”/p
宋祁言身子僵了一下,闭上眼睛,“是为了我。”/p
我舒了口气,“不是,是她自己都不信寻宋阳是别人口中的样子。”/p
宋祁言沉默,胸口起伏不定,我从后面抱住他,能明显感受到他身体的微抖。/p
我误会了范云齐,以为他是个人,其实不是。/p
他或许也误会了自己的父亲,恨错了人。/p
“那天顾南风婚礼,他差点儿杀了你。”宋祁言的声音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全是不可置信。/p
我叹了口气,“可是我并没有死。”/p
“妈妈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这一回……”宋祁言垂下头去,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瞬间失去了生机。/p
“现在的重点是我们要找到寻宋阳,把事情弄清楚。”/p
“可他在哪儿呢?!”宋祁言低吼出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眼角微红,“家里出了这么多事,他在哪儿呢?”/p
“人总有许多身不由己的。”我找不到解释,只能用这种空洞的话来堵住流血的伤口。/p
宋祁言无力地松开我的手,靠在我的肩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生不由己,明明是蠢。”/p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好的坏的都一样。”他看着我,目光深沉,“如果明天是末日,你是我的妻子,陪我一起死也是应该的。”/p
没错,既然是夫妻就应该共同承担,无论祸福。/p
我蹭了蹭身边人的脸,声音放缓,“嗯,我陪着你。”/p
宋夫人这回病得不轻,让人担心,我和宋祁言从储藏室出来,就看到老王八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背影凄凉。/p
我和宋祁言相视一眼,没有过去打扰,悄无声息地回了房间。/p
家里到处都是摄像机,宋夫人生病这一段也被剪了进去,只不过没有说原由。/p
徐康说的事刻不容缓,机会也来的仿佛天助。/p
著名小提琴家林默海先生在帝都举办演奏会,疑似告别乐坛。/p
我在首页看到这条消息,心里还有点狐疑,我们还没找上门,对方已经先出现了。/p
“我单独去,你不用……”/p
我从床上下去,给自己挑衣服,打断宋祁言的话,“人家好不容易才办一场演奏会,我得去听听,适当胎教有助于我儿子的成长。”/p
宋祁言没办法,只好过来替我穿鞋,我月份逐渐大了,连弯腰也成了问题。/p
“就算见到林默海,也未必能窥探到林家的秘密。”宋祁言低着头。/p
我眯起眼睛,悠悠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林默海会给我们带来惊喜。”/p
“他已经二十年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了,忽然出现,绝不只是为了捞金。”/p
这样的人,早就已经家财万贯,花费这么多心思办一场演奏会,还这么高调,必定是有所图谋。/p
宋祁言动作顿了一下,忽然抬头,“会不会连他也联系不上你父亲了?”/p
我愣了一下,“二十多年的买卖忽然断了,除非他出事了。”/p
宋祁言默了片刻,外面传来敲门声,顺哲的声音传进来,“少爷,都准备好了。”/p
“等等。”我忽然站起身,问门外的顺哲,“票是前排吗?”/p
顺哲:“是。”/p
我想了想,“换掉,换成后面的,不起眼的。”/p
顺哲大概是没弄清楚,加了一句,“安保工作我们做得很好,不会有问题。”/p
我不是担心安全问题,只不过是想看看鱼的态度而已。/p
只是和宋祁言相视一眼,他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吩咐顺哲,“换。”/p
顺哲这才没话说,赶紧下楼去准备。/p
宋祁言牵着我出门,走到宋夫人的门口,脚步微顿,听到里面老头子的声音。/p
“你一定要把自己作死是不是?寻宋阳死了,你就活不下去了?!”/p
“宋家怎么就出了你这样没用的,谈个恋爱折腾二十年了!”/p
宋夫人声音虚弱,叫了一声爸便没了声音。/p
我张了张口,宋祁言却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悄悄地走过房间门口。/p
顺哲已经等在外面,夜色深沉,是听音乐会的好时间。/p
我之所以让顺哲改位置,只是想看看林默海到底是不是为了见我和宋祁言,他找我们,和我们找他,是主动权完全不同的情况。/p
到了会场,我们特地选了偏僻的地方停车,然后全副武装进了会场。/p
林默海不愧是音乐节的泰山北斗,即便多年不出山,来看演奏会的人还是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