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爷爷他怎么了?”
沈娆声音很急,边问,边径直朝张嫂快步走去。
张嫂看得眼睛都瞪直,用力朝她摆手,“诶太太,你小心地上的玻璃啊……”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先生一个闪身,迅速勾过了太太的腰,接着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忽然凌空,沈娆本能地搂住了陆予骞的脖子,她刚要叫,身子已经被男人放到了一块干净的地板上。
陆予骞只字未言,眉头紧蹙地等着张嫂过来,他让她把情况说清楚。
沈娆前一秒还怔在狂乱的心跳声里,后一秒听到张嫂的声音,立刻醒了神。
“……是堂少爷打来的电话,说老爷子忽然病发,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休克了。现在还在抢救,医生可能要下病危通知书……情况,非常的不乐观。”
张嫂只负责陈述,但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
沈娆的脸色越听越难看,立刻问,“哪家医院?是陆戎上班的那家吗?”
张嫂点点头。
她拿了包,作势就要往玄关去,手却被陆予骞握住。
这次他不是在阻止她走,沈娆能感觉得到,男人温厚的大掌包裹着她冰凉的小手,一寸寸收紧,仿佛是在给自己力量一般。
那一瞬,沈娆奇迹般地平静了不少。
陆予骞叫司机去门口等着,然后又吩咐了张嫂一句,“你给堂少爷回通电话,就说我和太太会一起过去。”
“是。”
张嫂目送着车子驶出盛府华庭。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安静,之前彼此面对着面,几近决裂的那一幕,像是被存档封藏了一般,谁都没有再提起。
眼下,爷爷的安危最为要紧。
仁心医院,病房楼层,手术室外的大灯,依旧亮着。
事前做过一次清场,因此进出的人屈指可数,一点想象不出,这竟是t市最大最繁忙的医院。
陆予骞带着沈娆出了电梯,他们到得不算太晚,其余的叔叔婶婶们都还在路上。
“大伯。”
陆予骞看了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然后叫了一声坐在长椅上的中年男子。
“予骞你终于来了啊……还有小娆。”
“大伯好。”
沈娆也和他打招呼,被赞了一句有心。
陆予骞问爷爷进手术室多久了,陆戎是不是也在里面。
“都快一个小时了。主刀的是这里最权威的心外医生,阿戎虽然也跟着进去了,但他应该不参与手术。不过,有任何情况,他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陆予骞点点头,坐下了。
听起来,没有张嫂之前说得那么严重了,他稍微放心了一些。
但沈娆还是不安,眉头皱紧,她在一旁问道,“大伯,爷爷为什么会突然发病呢?而且还这么的严重……他不是定期都有在服药的么?”
“这个……”对方犹豫了几秒,扯出一丝苦笑,半猜测半肯定地说,“可能是,今天日子特殊吧。”
沈娆迷瞪了双眼,云里雾里,“今天是什么日子?”
听起来,爷爷像是因为在特殊的日子里,受了极大的刺激,才突然病发的。
可大伯却没再往下说了,沈娆扭过头,看向陆予骞,发现男人也正看着自己,同样一脸茫然。
看来,陆予骞也不知道。
沈娆就想,去年这个时候,爷爷有什么异样吗?
好像并没有吧,或许,是自己当时在外地出差,错过了?
沈娆闭了闭眼,拿手抵住额头,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爷爷还在手术中呢!
没过多久,其余的叔婶们也到了。
大家坐得挺分散,都很安静地在原地等。
差不多到了中午时分,手术才结束。
陆戎比主刀医生先一步出来,他扯下口罩,和家里人说明情况。
手术是成功了,但爷爷什么时候会醒,还说不好。
“爸,你安排一下,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大家轮着照顾就可以。”
“好。”
大人们围在一起讨论开。
陆戎退开一步,松了口气,他仰仰下巴,四周环视了一圈,在找人。
终于,在阳光照不到的位置,他瞧见了那一抹淡淡的粉色。
陆戎抹掉额头上的汗珠,朝沈娆走过去。
离得近了,发现她并不是一个人坐着,陆予骞就在沈娆的边上,手臂与手臂相贴,他枕在她的肩头,似乎,睡着了?
这样亲昵的姿势,让陆戎一怔,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
“他怎么了?”
沈娆抬起头,反过来问他,“爷爷没事了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沈娆的表情总算没有那么凝重了,但见对方一直盯着陆予骞在看,她耸起另一边的肩膀,有些无语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他看到手术室的灯熄了,就忽然倒下来了。”
——差点没把她砸出内伤。
沈娆推过陆予骞好几下,可怎么也弄不醒,奇了怪,这人不是一贯睡眠浅?
转念又想到在自己的房间睡了一夜的白舒,她就直犯恶心,呵,纵欲过度了是吧?
然而陆戎以专业人士的目光审视一番,当即断言道,“看来是疲劳过度,他估计最近都失眠呢。”
“……”
被纠正的沈娆脸上微微有些挂不住,好在只是心里瞎想而已。
肩上沉,她不乐意再管他了,于是朝陆戎勾了勾手指,笑容有些无赖,“你堂哥我就交给你了。”
“啊?”
陆戎还没反应过来,沈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