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娆对白舒的这招已经是见怪不怪。
两年前她就用过,那时破坏了自己的婚礼,现在看来,用得是更加炉火纯青了。
下一秒,蓝奕大喊着“舒舒”冲进来,手里大包小包的补品,通通被他甩落在地。
白舒慌忙地想要撑起身体,但手臂伤着,她使不上劲来。
“诶呀你别乱动!我来!”蓝奕咬住小虎牙,动作迅猛,但又十分轻柔地将人扶起来,他上上下下扫视一遍,满脸紧张地问,“没事吗?”
白舒嘴唇发抖,脸色惨白地摇头。
沈娆实在没忍住,轻轻嗤了一声,心说瞎操什么心呀,没看人家是故意朝右边摔的么,也就背上沾了点灰,受伤的手臂吊得那么高,毫毛都伤不到好吧。
“喂,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还有脸笑?”
蓝奕瞪着沈娆,像是想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蓝奕,不关沈小姐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白舒娇娇地低吟,不遗余力地煽风点火。
“什么不关她的事?我在门口都看见了!要不是她推你那一下,你会重心不稳摔地上去?舒舒,你别这么善良,她又不会领你情!”
沈娆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陆予骞这六弟,滤镜也太厚了一些。
她听他又在那边义愤填膺地嚷嚷着要把这事告诉三哥,沈娆挑起眉峰,冷声打断道,“那你快去,尽管去,马不停蹄地去。”
指不定陆予骞冲冠一怒,立马就和她拜拜了呢!
“你、你以为我不敢吗?”
小狼狗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泪花都要气出来。
然而事实上,他的确是不敢,至少近期自己根本不敢近他三哥的身。
本来嘛,用沈娆的血救回白舒,是件皆大欢喜的事。
但手术结束后,白舒被平安运回病房,所有人,包括自己,都忘了帘子后面还躺了一个沈娆。
最后还是因为三哥一直没看到沈娆出来,厉声问起,那个实习医生才结结巴巴地回答,她好像……好像是晕在手术室了。
于是三哥亲自去把人抱了出来。
经过一番详细检查,额头撕裂伤、脑震荡、轻度贫血……那女人还能活着应该是老天爷真的不愿收她。
蓝奕又想到主刀医生偷偷告诉自己的,他命令抽了沈娆600的血,心里直骂娘,用不用那么狠啊!
当时蓝奕偷摸着瞄了一眼陆予骞的反应,就那半秒钟的时间,他觉得自己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
他哪里还敢说600的事,说了,这家医院估计明天就会不存在!
而且蓝奕也怕波及到自己,一直躲着陆予骞,但白舒醒过来之后总得有个人告诉她来龙去脉,于是他挑了个他三哥最忙的时段去了白舒的病房。
蓝奕原先还对沈娆挺愧疚,毕竟她会那么惨,至少有一半是自己害的。
所以,当白舒提出要去看望一下沈娆的时候,蓝奕差点举双脚赞成。
只不过,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心狠手辣,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对舒舒动粗,自己要是再慢一步,当年的惨剧就又会重演。
果然不该同情这个女人的!
她受的那些罪,都是报应,都是活该!
三哥才奇怪呢,竟然为了她失了平日的沉着冷静,吓得自己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蓝奕原本就够憋屈的了,现在,又被自己最讨厌的沈娆戳中了痛处,他能不窝火么!
“好了蓝奕,你别发脾气了。我是来给沈小姐道谢的,你这样,我话都不好说了。”
白舒拍了拍青年的后颈,柔柔的语气暖风一样往他耳朵里吹,但她眼睛里的冷意蓝奕瞧不见,哪怕瞧见,他也不会往心里去。
小狼狗很是忠心,立刻收起獠牙点了点头,“哦,对!”
蓝奕蹲下身,捡起那些大包小包,漏掉的几袋索性就踹到沈娆的床边,鄙夷又施舍的口吻,“姓沈的,这些东西全是舒舒买给你的,收下吧!”
……说得好像她有多缺似的。
对面,白舒优雅端坐,无懈可击的笑容挂在唇边,恍惚地,让沈娆看到了当日在仁心医院,那个同样一副施舍口吻,问她缺什么就给她买什么的自己。
哈,真是睚眦必报啊!
这点倒是和她挺像。
沈娆乐了,朝她摆摆手,“不用不用,白小姐还是留着给自己补身子吧。”
“我那里,已经堆不下了。”
似乎就等她这句话,白舒接得特别快,但接下来她又不急了,有绺不安分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视线,白舒给轻轻别到耳后,抬起头,又朝沈娆笑了一下,眼底落下几分无奈。
“予骞说,我得快点好起来,他一句话的事儿,季秘书来回跑了得有七八趟。”
沈娆感觉喉咙有点痒,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
所以自己这里,一碗红枣粥就打发了呢,可以,这很陆予骞。
这个念头飘过,沈娆怔愣片刻,下一秒,唇角挽起一抹自嘲的笑。
摇头摇得无奈,继而那笑,也掺杂了苦涩。
她放不下,岂是那么容易能放下的?
白舒再怎么上天入地,再怎么所向披靡,对她来说,似乎都如隔靴搔痒,完全不被放在眼里。
她甚至还能云淡风轻地笑出声,不是气笑,也不是假笑,她有时看着白舒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但不得不承认,依旧是陆予骞,是这个男人,最能伤到自己的要害。
沈娆啊沈娆,你可长点心吧,都快离婚的人了,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