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车!”
在把他就这样丢下还是送他到酒店前台,程北选择了后者。
不差这一步了,至少带他安全过了马路。
这时,何之洲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程北不由感叹今晚真是好忙,但还是认命地接了电话,“喂,团长?没有,还没睡……”
她背靠前台,手指不住敲击着台面,那头一直在碎碎念,念了快十分钟,程北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她鼓起嘴往额前吹了口气,才勉强压下了火气,“行了行了,团长你不累么?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在很努力地调节了,这两天我不是已经停练了么……”
程北皱紧眉,“极限不极限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ok?没必要去医院检查……总之你放心,我的状态不会影响到比赛……我没有压力大!”
她忽然拔高了声调,将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程北愣了下,甩甩脑袋,又低声重复了几遍,“我没有压力大,没有……”
但其实程北心里清楚,她为什么要在比赛前夕约沈娆出来放松,真要说起来,可能自己比她更需要放松。
或者用“发泄”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程北被即将开始的国际比赛压得喘不过气来,急于要找一个宣泄的出口,无奈一直以来陪疯陪玩的沈娆有事没法出现,面对季林,她也只能捂着。
他很好,却并不是合适的搭档。
“……唉,我也知道你心里烦,别说你,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看着都着急难受。对了,你不是一直想去挑战下极限运动的嘛,蹦极攀岩什么的,大不了,大不了这回我不拦着你呗!还有,那个啥,呃……就是那个,稍微安全一点的,原始一点的……你可以去找……”
程北听他支支吾吾,还有话里那莫明香|艳起来的调调,就知道他想往哪方面扯了,她轻咳一声,凉凉地说,“你可以闭嘴了。”
何之洲憋着一口气,赶紧把电话给挂断了。
自己可是正经人家的男孩子,讲这种话,超级害羞的好不啦!
程北侧耳听着那头嘟嘟嘟的忙音,完全可以想象那只万年单身鳖会有多慌乱,一个没忍住,轻笑出声。
对面,酒店前台笑容可掬地递回了她的身份证,“程小姐,已经帮您登记入住了。这是您的房卡,请拿好。”
程北:“???”
她刚才,干什么了?
一边接电话,一边把手续给办了?
程北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张签了字的交易凭证,一时间都回忆不起自己刷卡的经过。
她定了定神,将身份证和卡收进钱包里,然后接过那张房卡,回头看了眼休息区。
萧谨南歪头坐在沙发上,宽厚的肩膀微微缩着,眼眸紧闭,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程北一下来了火气,他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啊!
她脚下生风冲到他面前,刚要开口,却被男人忽然伸出的手臂擎住了手腕。
滚烫的热度几乎快要灼伤她的神经,程北下意识皱眉,这才发现他其实是醒着的,但是人好像不清醒,满头的汗,脸也被蒸得很红。
“喂,你发烧了吗?”
程北说着要去探他的额头,男人却偏头躲开了。
萧谨南喘了两下,沉声道,“先上去。”
“嗯?我不……”
然而程北连话都没说完整,就被他强行拖进了电梯。
萧谨南的力气很大,全程没给程北挣脱的机会,房卡捏在程北的手里,他就攥着她的手直接刷开了门。
“你、到、底……”
程北咬着牙,曲起手肘就想往他脸上撞,挥到一半发觉自己能动了,她扭过头,浴室门关上的巨响直直刺入她的耳膜。
啥、啥情况?
程北站在原地,听着里面传来哗啦啦冲水声。
大门已经自动关上了,房卡掉在外面走廊,整个房间暂时没有通电,黑漆漆的。
程北掐了下脸颊,半晌才回过味来,“萧谨南,你在干嘛?洗澡吗?!你疯啦?那可是冷水!你身上还有伤的!!”
她有些激动,甚至还拍了两下浴室的门。
冲水声停了下来,程北也安静了,男人喑哑的嗓音缓缓传出,“……你走吧。”
程北怔了一瞬,黑暗中,忽然扯开唇角,自嘲地笑了。
转过身,她打开门,捡起地上的房卡,然后把它放进凹槽里,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
程北被眼前浑身湿透的男人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他是穿着衣服冲澡的。
吸饱了水的内衬紧紧贴在男人身上,勾勒出精悍的轮廓,不断有水从发间滴落,划过他的眼睛,程北注意到,萧谨南双眸的焦距是散的,脸也还是透着不正常的赤红,她试探性碰了下他的手背,果然,温度没有降下去分毫。
萧谨南显然也没想到程北还在这里,面上的错愕让他看上去有些可怜。
“你……你被人下|药了?”
这种情况,她要再猜不到,那就是智商问题了。
萧谨南点点头,猜测是在酒吧中的招,但他抗药性比较好,再加上还在医院挂了点滴,抑制了一下,所以直到现在才发作出来。
其实,在计程车上就已经有征兆了,但他当时还以为身体发热是因为妒火中烧,这才大意了。
“那你……”
程北想到之前他拖拽自己的那股蛮劲,不由后退了几步。
“你别误会,我没那意思……冷水已经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