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
通体雪白的萨摩耶奔了进来,欢实地绕着沈娆跑了好两圈,蹦跳着要去拱她的大腿。
“花花!”
沈娆也很高兴,环臂拥住大型犬的上半身,摸了摸它圆乎乎的脑袋。
“我好想你呀……”
然后就是一记重重的低哼,沈君山人还没走到,声音已经飘了进来,“也就嘴上说说,不见得有多想。”
阿花立刻抖着蓬松的毛,朝后方咧开嘴,哧哼哧哼地吐舌头。
“爸……”沈娆哭笑不得,扭过头,看向来人,哄他似的吐出一句,“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沈君山将牵狗的绳子交给佣人,吩咐一并将阿花带下去。
这土里土气的名字是沈娆取的,她解释说这样会比较好养,和一些村子里,父母给孩子取名二蛋是同个道理。
阿花也挺钟意,改用其他高大上的名儿叫它,它反而还不搭理。
沈君山也由着沈娆,本就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他只觉得可惜,她在孤儿院长到那么大,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娇生惯养。
作为父亲,自己欠她太多。
沈君山仍旧绷着脸,但沈娆知道他并没有真的生气,只不过四周一群小辈在场,他碍于威严,自然端架子端到飞起,看上去就比较吓人了。
她站起来,轻轻掸掉衣服上的犬毛,气定神闲地微微一笑。
沈晓柔最见不得她这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腮帮子咬得生疼,但下一秒被父亲点名,她整个人本能一震,心又猛地提了起来。
“这一地乌七八糟的,怎么回事?”
“那个……”
语言还没组织完,沈君山又问,“你刚才,和你姐姐叽歪些什么?”
声音更冷更沉了一些,沈晓柔听明白了,原来重点在这儿。
她立即摇头,明知道辩解没用,但还是极力想要辩,哪里知道沈君山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你姐姐难得回来,不要让她多费心思在一些……”
在一些什么上面?
沈君山没往下说,视线扫过那些年轻的面孔,意思明显。
沈晓柔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想吐又不敢吐,最后只得忍下。
她之前笑沈哲地位低,其实在这个家,要没有亲妈撑场面,自己也是颗孤苦无依的小白菜。
想到沈哲,沈晓柔忽然找到了出气的路子,“对了爸……”
“嗯?”
“小哲他……”
沈娆却像是料到了一般,轻轻逸出的笑声,打断了沈晓柔的话。
“那崽子怎么了?”
沈娆自然而然地接过沈晓柔的话茬,“小哲回国了。学校那边放春假,正好二妹要过生日,他就赶在今天到的家。”
有理有据,又是沈娆帮着说好话,沈君山果然没有发难,反而还夸沈哲有所长进,知道体贴亲人了。
沈晓柔气得想捶胸口,眼睛都充血了,可撞上沈娆瞥过来的目光,她又一阵心虚地别过脸,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沈娆笑,这才乖嘛。
她将礼物送出,沈晓柔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
沈娆没有忘记正事,趁着宾客还在陆续到来,先占用了沈君山的时间。
她实在没那个耐心等到派对结束。
“去书房吧。”
沈君山负着手上楼,沈娆跟过去,可以清晰听到后方传来的松气声,仿佛所有人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
进了书房,沈娆主动给沈君山倒了一杯茶,他遛狗回来,肯定口渴。
她自己没有,一来不想喝,二来她没准备兜来兜去浪费时间。
“什么事,说吧。”
“挺久远的事了,爸,你还记得十年前应家的那场大火吗?”
沈君山喝茶的动作一顿,眉头拧了拧,他当时差点失去女儿,如何能忘。
沈君山点点头,将杯子放下了。
“是你告诉我,救我的人是陆予骞。”
他“嗯?”了一声,“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因为,你欺骗了我……”沈娆直言不讳,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爸,分明不关予骞的事,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牵扯进来?”
——这也是让沈娆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娆娆,你听谁说的?”
“这不重要。”沈娆深吸一口气,正色道,“爸,我已经都知道了。事到如今,我希望你不要再瞒我了。”
沈君山沉默了片刻,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问她,“所以,你才没跟陆少一块来?”
沈娆本想解释,但又觉得有些多余,索性点了点头。
沈君山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半晌,才试探着吐出一句,“那这件事,会不会影响你们夫妻俩的感情?”
沈娆愣了下,摇头,“不会,我们很好。”
她这才明白父亲在担心些什么,失笑了片刻,“爸,我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沈君山听罢,终于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他没有再回避沈娆的视线,而是清了清嗓子道,“真相就是,我当时也没看到是谁救的你。但那么巧的,你醒过来的时候,陆少就站在你边上……你那会刚刚死里逃生,整个人却好像丢了魂一样,怎么叫你都没有反应。我给急坏,却发现你一直盯着陆少在看,我就顺水推舟,说是他救的你……”
“就这么简单?”
嘴上只是下意识的质疑,沈娆心里是信了的。
因为能够对上,那个场景太过深刻了,她一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