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咬住指甲,焦急地在原地来回踱步。
陆予骞也刚接了电话,声音冷沉地在空气中回响。
男人没有多余的话,时不时冒出的一两个单音,证明他还在听。
从沈娆进手术室,萧谨南就没消停过,最后这一通,他的手机只剩下7的电量了。
“怎么样?”
程北看着陆予骞把手机收进兜里,凑上前问道。
“我过去一趟。”陆予骞的眼神浸透着冷意,似是已经看透一切,“这样比较保险。”
“萧谨南说什么了?”
“他解释,事发突然,血袋确实紧缺,要从别的地方调过来。”
程北绞紧的眉这下拧得更厉害,她猜测,库存是大概只够用在白素一个人身上的。
而她的移植手术是在后天,估计得等到明天,血库才会充盈好。
可是,娆娆也伤得很重啊……
两个人都是熊猫血,还都同时在进行抢救,没有比这更糟的情况了。
程北摇着头,叹气叹个没完,尤其听到白素的心脏已经几度室颤,更是心燥难当。
“那……”
陆予骞看她张口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断然拒绝,“别掺和白舒,尤其在这么乱的时候。”
程北将唇抿紧,清醒了一些。
自己是急昏头了,那么心如蛇蝎的一个女人,保不齐还会害了娆娆。
程北深吸一口气,拦住欲走的陆予骞,“还是我去吧,你留在这儿,娆娆需要你。”
完事也不等陆予骞同意,头发一甩就跑远了。
陆予骞身形未动,看着那抹越来越小的侧影,缓缓收紧了视线。
这样……也好,或许能让她看清现实。
男人淡淡挥手,让小实习回到他自己的岗位上去。
小实习如释重负,赶紧溜了。
两栋楼是分开的,但离得不远。
程北知道沈娆的情况可能没有白素严重,但自己多浪费一分钟,娆娆就会多一分钟的危险。
因此她拿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一路猛冲。
电梯从最高层往下落,程北也没等,直接爬楼梯,一次踩两级,蹬蹬蹬往上,幸好她鞋跟低。
可是真的累,她练一天的舞,都没有这么累过。
程北喘气喘到快要缺氧,被汗水模糊的视线里,萧谨南走了过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是你过来了?”
他很讶异,眸底似乎还掩着失望,看着程北的眼神,一点一点地染上凉意。
程北撇开撑住膝盖的手,直起了身子,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代陆予骞过来的,白素她……怎么样了?”
其实程北开口就想提沈娆的,但萧谨南的性子她也清楚,一激就炸的,白素眼下生死未卜,自己还是先关心一下为好。
她边问边扭过头,怔住,因为急救室上方的红灯是暗的。
程北双目惊瞪,心中一阵狂颤,该不会是……
她吓得捂住了呼吸,以为白素没有坚持下来。
但下一秒,隔壁准备室却传来了赵医生的声音,他好像在大声催促着谁,并且取消了那人的休假?
程北没听清,她想也不想就推门进去,一眼看到床上罩着呼吸器的女人。
赵医生听到动静,放下了手里的小电筒,他应该是在检查白素对光的反应。
而江泽站在他的边上,负责举着手机,赵医生说了句“就这样”,那头的人随之挂了电话。
“谁能……和我解释一下?”
程北呆呆地问,胸脯起伏得厉害。
她隐约听见空气里响着一道女声,细细的很是微弱,但一直没有停下来。
程北反应过来,是白素在喊。
“予骞”两个字被隔在扑满雾气的氧气罩里,最后模糊成一连串无意识的呻|吟。
赵医生按住眉心,像是十分头疼的模样,叹了口气道,“那小子还是不肯来?”
程北往后退了两步,终于有些明白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在等陆予骞。
而自己,只是个不被期待的不速之客。
脚后跟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程北停下来,身子扭转,肩膀正好撞到萧谨南的胸膛。
他站在她身后,她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萧谨南的靴尖脏了,他也不在意,牵着程北准备往外走。
“出去说。”
然而指尖刚触到她的手腕,就被冷冷甩开了。
她自己会走!
萧谨南关上门,一回头,迎上程北咄咄的质问,“所以,都是假的?你骗陆予骞的?”
“程北,我可以解释……”
此话一出,如同在她的心上插了一把刀,血汩汩地冒出来,顷刻间染红了整片视线。
但程北一点不疼,只是冷,冷透了。
开口的时候,她的舌尖都在打颤,“看起来赵医生他们不知情,不然你不会拉着我单独说话……”
她扯开唇角,笑不是笑,更像在哭,“只有你,只有你啊萧谨南,才能干得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程北,你误会了,素素的情况是真的不好……”
她用力摇头,“我不想听。”
“人才刚刚抢救回来,但她意识涣散,这样的状态很危险……”
她塞住耳朵,“够了别说了。”
“素素一直在喊老三的名字,她一直喊一直喊,所以我就……”
“你闭嘴!!”程北终于朝他吼出声,过度用力,嘴唇都裂开了好两道小口子,“你就什么?就可以拿娆娆的生命来冒险是吗?萧谨南,你用这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