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娆不熟悉环境,带路也是瞎带,萧谨南看她的路线,疑惑道,“怎么,你尿急啊?”
“……”
男人绕到她前面,笑得特别欠揍,“干嘛这么神秘兮兮,不让程北听,她听了会怎样?”
“她会被吓到。”
沈娆面容严肃,停下来,指了指面前那道不锈钢防盗门。
“哦,这里监控室。”
行,就这儿了。
沈娆一边推门,一边扭头对萧谨南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
监控室里还有两个工作人员,一个盯着屏幕,另一个太累了在打盹,但他们警觉性都挺高,看到沈娆这个陌生人,刷地就站了起来。
沈娆扯了张椅子坐下,低头在手机上敲了一行字,然后冲萧谨南做了个“请”的手势,“你搞定。”
萧谨南一个眼神,就把人赶出去了。
男人和她面对面,长腿翘起,“你倒说说我做了什么?”
沈娆也不拐弯抹角,“你准备拿白舒的肾去救白素?”
“对。”萧谨南点头,难得没有嬉皮笑脸,“有什么问题?手术的成功率低,肾源就得用最合适的,没有人比白舒更……”
“可你至少别用违法的方式吧。”沈娆打断他道,“你这是非法拘禁,一旦挖了她的肾,就是故意伤害,她可以告你。”
“那让她告啊。”萧谨南一军靴蹬在地上,嚣张地眯起眼,“如果她还要命的话……”
沈娆一脸毫不意外的表情,她早就料到男人会是这种态度,看来自己不让北北参与进来是对的。
“行,你牛逼,你有权有势,白舒哪里斗得过你。”
萧谨南直觉沈娆这不是在夸自己,果然“但是”两个字接踵而至。
“你有问过白素的意见吗?你这样对她的亲妹妹,你觉得她是会感激你,还是怨恨你?”
萧谨南的脸色有一瞬的迟疑,沈娆看在眼里,继续往下说,“或许我不够了解白素,但如果我是她,我至少希望这颗肾,是白舒自愿换给我的,而不是将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再硬生生抢过来。”
沈娆的这番话于情于理,都说到了点子上,但真正让萧谨南愿意沉下心来细思的,还是白素在知道她的父母在那场车祸里丧生之后,哭求自己把白舒从美国接回来的事实。
她迫切地想要见到妹妹,并且认为,以后就她们姐妹俩相依为命了。
萧谨南深深蹙紧了眉头,自己不可能瞒着白素,给她换一个崭新的肾脏,然后又欺骗她说,白舒也不在了。
那样,她会恨自己一辈子……
沈娆无聊地换了好几次坐姿,但再等下去她怕自己会睡着,于是提高了嗓音问道,“你在想什么?”
“真像啊,你和老三……”
“哈?”
沈娆愣住,搞不懂他为什么忽然提陆予骞。
“我说呢,怎么感觉你的这个想法似曾相识。”萧谨南轻勾起一抹笑,略带自嘲,“其实,老三一直不同意用白舒的肾去救素素,他花了比我多十倍的精力去寻找其他肾源。为此我和他争执了不下百次,但现在,我倒有些能理解他了……”
萧谨南盯住沈娆的眼睛,沉默片刻才说,“要不是白舒伤害到你,彻底激怒了老三,她也不会被我抓到这里来。”
沈娆的眼神放空了一阵,她像是一时间无法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但心底不可自制涌起的那股暖流,已经温润地淌过了体内每一条经络,每一个细胞。
她就知道,陆予骞并没有看上去的那样冷血。
他甚至,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还要深思熟虑,可就是因为男人从来不说,反而会让人误会,他其实什么也没有做。
下一秒,萧谨南冰冷无比的眼神,又将沈娆扯回了现实,“但其他肾源,哪有那么好找,素素已经快没有时间了……你还想要白舒自愿捐肾?那更是不可能,她巴不得素素死了。”
“这我知道。”沈娆也不会对白舒抱有多大的希望,“她表面上自愿就行了。”
“什么意思?”
萧谨南问完,外面便传来了扣门的声音,沈娆叫人进来。
“萧先生。陆太太。”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谦逊有礼地同他们打招呼。
“阿泽?”
全名叫江泽的江医生将口罩收进兜里,向满脸疑惑的萧谨南解释道,“萧先生,陆太太刚才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告诉我她在监控室,如果患者发生了任何情况,要及时……”
“她怎么了?”
萧谨南知道他口中的患者是谁,立刻皱着眉打断了。
“患者说她改变主意了。但陆太太,她有一个条件。”
沈娆冷笑,这人还真是贪得无厌,“什么条件?”
“患者希望在移植手术之后,可以永远离开t市。”
这和沈娆的猜测并没有多少出入,果然兜兜转转到最后,白舒最想要的,只剩下自由了。
萧谨南敏锐地捕捉到了某些字眼,反问道,“阿泽,她主动提出要接受移植手术?”
“是的萧先生,我听得十分清楚,我还录了音。”
萧谨南没接江泽手里的录音笔,转而问沈娆,“你怎么做到的?”
“威胁她咯,肾重要还是小命重要?白舒那么怕死的人。”
听沈娆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萧谨南心中的疑虑反而加深了。
自己也不是没有对白舒威逼利诱过,但她每次除了嚷着要见陆予骞之外,就一直在装疯卖傻,过激起来,甚至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