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情况这是?!”
沈娆的一条腿被扯着,那疯狂的力道拽得她整个人都在向右倾斜,要不是程北及时拉住她的手臂,沈娆怕是已经砸到地上去了。
“我的天……北北……”
沈娆气喘吁吁地,连忙两条手臂都递了过去,像是在茫茫大海里抱住了一根浮木。
身子好不容易稳了一些,沈娆低头,紧咬牙关试图将腿抽出,然而徒劳,被勒得肌肉都快扭曲了。
沈娆看着那女人一身漆黑的装束,领口和袖口破兮兮的,披头散发,犹如一只狰狞的鬼魅。
至于正脸,沈娆也不是没有看到,她只是有些不可置信,她怎么会……
几个高喊“站住”的医护人员终于追了上来,为首的手里还扣着针筒,在激烈的嘶吼声里,他面不改色地将全部镇定剂推进了女人的体内。
药效很快发作,女人脱力地倒在地上,但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沈娆,嘴里还在不停喃喃着“救救我,求求你了……”
沈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白舒,她以为她早被抓起来了,不是在监狱,就是在去监狱的路上。
那场绑架案,最终以警方出动画上句点,沈娆便再没有去关注过后续。
她并不想浪费时间在一群渣滓身上,白舒自然也属同列。
以至于沈娆心大忘记了,事后警方其实一直没有找自己录过任何口供。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人都还没有抓捕归案呢!
不过白舒也真是搞笑,对一个曾经痛下杀手的人,见面的第一句话不是忏悔,竟然是求救,怎么,自己看上去很像是圣母玛利亚吗?散发着普度众生的光辉?
哦不对,普度众生那是佛祖……
咳!
沈娆端起双臂,冷冷看着白舒,看着她微张的口再也动不了,看着她闭上眼的那一刻,脸上除了斑驳的泪痕之外,还有深深的不甘,以及绝望。
她想,白舒应该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这才过去了多久,她整个人,好像连生机都已经被彻底抽干。
在电梯口被她瞪住的那一刻,沈娆感觉自己如同面对着一具无眼的骷髅,现在稍作回想,后背还能浮起一层冷汗。
那群人把白舒抬上担架,准备运走,却被沈娆拦住了去路,“等等。”
她挑挑眉,犀利的眼神扫过每一张戴着口罩的脸,问道:“没人给我个解释么?”
“陆太太。”那个之前给白舒扎针的男医生最先反应过来,走到沈娆面前,朝她恭敬鞠了一躬,“知道您要来,所以这一层的安保系统暂时解除了,没想到会被这位患者钻了空子,当然也是我们监管不力所致,让您受惊了,十分抱歉。”
沈娆抬了下眼皮,“患者?”
“是的,如您所见,她的精神不是太稳定……”
这个沈娆同意,估计是被折腾疯的。
“那好,我给你半小时,你让她的情况稳定下来,我要和她聊聊。”
“陆太太这……”
沈娆瞧了一眼他的胸牌,轻笑一声,稀松平常的口吻:“江医生,你是个聪明人,我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想必你不会听不懂,是吧?”
男医生的气势登时弱了下去,点头如捣蒜,“是……是。”
“ok。”沈娆满意了,转过身挽起程北的胳膊,“走,我带你去找萧谨南。”
程北一头的雾水,人跟着沈娆往前,还时不时扭头看一眼被抬走的担架,“娆娆,刚那是白舒吧?一开始我都没认出来诶。她怎么也在这儿?而且变得神经兮兮的……”
“唔,我也挺想知道的,这不,时间都约好了。”
“那你不会好好说哦,吓唬人家医生干嘛?要是没他帮忙,你估计这会还被拖着动不了呢。”
沈娆撇了撇唇,较真地抗议道,“什么吓唬,别把我讲得跟母老虎似的!我就是在和他很平常地商量,他自己把自己吓到了也能怪我?”
程北:“……”
-
白素的病房外,那道牛x的虹膜识别的屏障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值班的医生、以及护士。
就这么直接进去是不明智的,沈娆停下来,和他们问了点情况。
“你是说,白素现在还醒着?这都几点了。”
沈娆看表的同时,一个没忍住,张嘴打起了呵欠,然后一拨人被她传染,呵欠打得停都停不下来。
“…………”
沈娆眯起眼,干笑了两声,“你们都累了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的。”
“是、是啊,我熬了好两个通宵了。”
“还有我。”
“我也是……”
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怎么说,大家都是一起打呵欠的交情了,几个医护话匣子也放开了许多,“对嘞,这都快一点了,白小姐还是不肯睡觉,萧爷就一直陪着。”
“她撑得住啊?不是说特别虚弱么?”
“唉,估计是昏迷得太久了,害怕,怕一闭上眼,就又醒不过来。换我,我也不敢睡。”
另一个又叹了一口气,“白小姐好像想起她父母的事儿了吧,哭声就没停过,听着都揪心。可怜呐,真是太可怜了……”
沈娆和程北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
就感觉,眼下白素这个状态,程北连想要好好质问萧谨南一番,都特别没有底气,显得她是在无理取闹一般。
两人齐齐坐下,比霜打的茄子还蔫。
最后,还是沈娆先坐不住,她问程北准备这样干耗到什么时候,对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