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娆可以杀人的视线里,萧谨南勾着系得太紧的领带,扭动脖子,衣冠楚楚地从更衣室走了出来。
他捡起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在手心里玩了个转,然后反过身,让程北继续回床上躺着。
“你再睡会,我出去办点事,大概个把小时就能回。老何那里,我会帮你请假。”
还不等程北答话,沈娆就斜了他一眼,脱口而出道,“嘁,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
萧谨南歪着脑袋,拔出掏耳朵的手指,吊儿郎当地朝指尖吹了口气,“诶呀,沈大小姐的火气很大嘛!”
“你管得着么你。”
男人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那个我听说啊,长期缺乏性|生活,会导致内分泌失调,引起上火、暴躁、易怒等一系列不良症状,你看你这样……”
萧谨南的目光从头到尾将沈娆扫视了个遍,贱兮兮地勾起唇,“挺符合的吼?”
沈娆又羞又气,悔得肠子都青了,刚刚怎么就只给了他一脚呢!
萧谨南无所畏惧地朝她挑挑眉,“用不用我转告老三,说你欲求不满缺少‘性’福,让他努力一把,喂饱你?”
某个刻意被咬重的字眼,如同锥子一般,激烈地敲打着沈娆的耳膜。
“萧谨南你敢!你给我站住!”
沈娆迈开大步追过去,面红耳赤地跺着地板,一声比一声响亮。
她是真的怕了他,萧谨南个没下限的,什么事儿他干不出来啊!
程北见状,哭笑不得地挤到他们俩中间,温柔哄了沈娆两句,然后转过身,作势狠推了萧谨南一把,无奈道,“你就不能不招她么?”
萧谨南脸上笑嘻嘻,内心,他朝程北使劲地一顶胯,仿佛是在控诉,老子差点断了好不好,特么还不准老子报仇了?!
程北暗骂一句“流氓”,抄起沙发上的小枕头,啪地拍在了男人的后背,“快走吧你,早饭记得吃车子慢点开还有别忘记去加油站,好了就这样再见拜拜路上小心!”
这一长串说完,人也已经被她塞到了门外。
程北扭过身,利落地拍拍手,搞定!
她翘起唇,飞给沈娆一个k,但沈娆没接,反而皱着一张脸,特别不解地问:“北北,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程北听了一愣,恍惚又挽起了唇角,浅浅的笑意如同湖面晕开的涟漪,她看着沈娆,反问她,抑或是在自问,“是啊,是什么呢?”
“北北……”
程北撑了下眼皮,手伸出去,拇指轻抚着沈娆的眉心,她不想看到她深深蹙额的模样。
然而程北终究是没有回答,沉默如同一条没有尽头的溪流,静静地横亘在那儿,跨不过,也荡不开。
或许,连程北她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大抵,就是所谓的爱情了吧。
不可名状,也毫无道理,谁都未曾见过它,但当它出现的时候,可以让你的整个世界既黯然失色,又熠熠生辉,就如同,一场在劫难逃的命中注定。
沈娆其实知道的,眼下她再努力也是徒劳,退一万步来讲,换作自己,在爱情面前,她又何曾敌得过过?
揉了一把脸,沈娆的心情一时间无比复杂,抬眸,程北正推开盥洗室的门往里走,她跟了几步,问道:“北北,你干什么呀?现在还早呢,你昨晚都没睡好,再补补。”
程北对着镜子捋捋短发,摇头笑道,“我哪还睡得着。”
不如说,她现在清醒得不行。
挤了一截牙膏,将牙刷塞进嘴里,程北走到通风口下面,捏了把晾衣绳上的衣服,干是干了,可潮气很大,阴湿的寒意咝咝地往皮肤里钻。
程北蓦地又想起萧谨南那张神清气爽的脸,他吐了别人一身,自己倒干净得人模狗样的,真是太招人恨了!
沈娆看程北那纠结郁卒的小模样,好笑地掐了一把的腰,“有我在呢!我下去给你买一套就行了。”
说着提起包包,也出了门。
下了电梯,沈娆的脚刚触到亮如镜面的大理石地砖,就被眼前一排声势浩大的倒影吓了一跳。
沈娆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那个搓着手对她笑的花枝乱颤的大堂经理,本能地想要缩回电梯。
原本身段姣好的礼仪小姐们又出现了,这次还多了一队穿着正装的酷帅保安,两拨人面对面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搞大型相亲聚会。
——“夫人,早上好!”
沈娆被那齐刷刷的问好声震到,十分想两眼一闭,就地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