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长辈们如此,三房男女自都跟着磕头求告,其中女人们更是哭嚎出声,于是这堂屋瞬间哭声震天。
云氏见状自是气炸了肺,心说给她公公行苦肉计呢这三房人为了名正言顺地继续沾她这房人的光连脸也不要了
碍于公公商议分家,没得她这个儿媳妇插嘴的道理,云氏只能忍耐地捏紧了手帕。
先听谢知道说分家,红枣还以为谢知道看她公公和谢尚出息就有意骗帮三个叔叔,乘她公公不在家造个既成事实,给她这房人一个哑巴亏。
但看现在谢子平几房人个个涕泪交加的磕头求告,而她婆脸上却没一滴泪的样子,红枣心里不免又生了迟疑这分家若真是于其他三房人有利,红枣心说这几房人象征性地跪跪就好,何至于哭成这样
所以这分家难不成是对她们这房人有利
谢奕到底还小,眼见一屋人瞬间哭得跟死了爹妈一样,心里便有些紧张。
谢奕下意识地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向他爷谢知道。
谢知道瞧见,刚被三房儿孙眼泪软化下来的心立又复了坚硬他想叫长子把谢奕留在家,就必得叫长子放心。
何况过去这些年他为子平、子俊、子美三个儿子已经打算得够多的了为了给他三人一个嫡出名分,他早年便扶了并不是太合他心意的吕氏为正房。
前几年在外县,除了钱财物方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漏了不少外,他对三个儿子及他们的儿子更是倾心教导现三个儿子和四个孙子都有了功名,其中子平更于去岁中了乡试,成了举人老爷。
过去这些年他对子平、子俊和子美三个尽足了父亲的责任,没甚对不住他们的。
他现都这把年岁了,很应该撂开手,过两天自在日子了
拿定主意,谢知道道:“奕儿,你父亲和大哥不在家,关于我分家的话就你来写”
谢奕下意识地看向他娘,看他娘冲他微微点了点头放站起身答应了个是。
“现我手里有六万七千来亩地,”谢知道道:“分家按朝廷律法,子安当得其中七成,大概是四万六千亩,子平、子俊、子美和尚儿四个人平分余下三成,大概一人是五千亩。”
此言一出,谢子平等三房人便知道大势所去,个个面如死灰,而红枣则恍然谢子平人精,想必早知道现在分家讨不了好,所以才死命拦着。
她又后知后觉了
“我手里现有的银子,其中给子安十八万两,子平、子俊、子美和尚儿一人两万两。”
“奕儿和允青一人一万两,允芳、允茂、允荣、允怡、允愉、允慎、允思、允忱则都是五千两。”
“恒瑾五千两,其他重孙一人三千两。”
“这些差不多用去三十三万五千两。再下剩的银子和几个小庄子,我留在手里养老,随我心意的使,你们就都别惦记了”
俗话说“老居不脱手,脱手不老居”,谢知道看透世情,自不会分家分得自己一毛不剩。
俗话说“加有金子外有秤”。谢子平早就盘算过他爹的家底,知道他爹手里的银子怕是有百万之巨,现拿出的不过是三分之一。
下剩的大头,谢子平想他爹必是想效仿老太爷捏在手里吊儿孙们的胃口,不会轻易撒出。
但不管怎么说这还都是个希望
偌大家私,几百万的巨富,谢子平可不甘心才只得五千亩地和两万两银子。
往后大哥和谢尚出门做官,他在家必得多在他爹跟前磨磨,到底叫他爹再多贴补些银子给他才好
“再就是房屋,我现住的天香园,正院和后院将来给子安,然后东院西院子平、子俊、子美和尚儿四个正好一人半个院子。”
“子平、子俊、子美半个院子若是不够住,往后可以赁院别住。我年岁大了好清净,分家后你们也只逢年过节初一十五地来瞧瞧就好,这省出来的时间你们就好生念书,考个前程是正经,别有事没事地都在我跟前打转,白耗费了光阴。”
正准备跟他爹多表孝心的谢子平
看完谢奕写的分家文书,谢知道点点头,然后方才问一直默不作声地老太爷:“爹,您觉得我这家分得还合适”
一门三进士,四代三翰林。想着往后大孙子重孙子都将是翰林,反穿貂褂,而长子头发花白却止步于七品七品,老头爷心里多少有点歉疚。
现眼见谢知道分家,老太爷叹息道:“知道,你也这个年岁,合该好生保养,没得再为儿孙们操心的道理。”
“现分了家,以后你便每尝来我这里转转。我这五福院的园子大,花草多,而且对于养生,我也算有些心得,正好给你说说”
谢知道拱手道:“多谢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