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园去了府城。李贵林对于李贵富能在父亲出门的时候能想着顶门立户,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李高地家去拿东西必然得通过于氏和郭氏,于是于氏和郭氏也都知道了李满囤中了县试,一时间面笑心苦自是难免。
王氏自男人早起出门后屁股就没挨过凳子。
李桃花和王氏一样,立在客堂的桥前遥望桂庄大门等消息李桃花也盼着李满囤通过县试,真正的扬眉吐气。
先她哥的发家被不少人归结为运气,李桃花想:故而对她哥艳羡的人多,真心佩服的人少,但这一回她哥县试能中,凭的可不只是运气而是本事了。
再没人能说酸话
当然李桃花更盼望着儿子陈玉能中如此她们陈家在青苇村的地位才能有根本改变,不再受其他大姓欺负。
不过这回陈玉五场试都没能考进前三十,注定无望,只能期待明年再搏了
好容易等到李满囤家来,王氏不待骡车驶近,老远便朝着骡车奔了过去,边跑还边扯着嗓子急切问道:“老爷,怎么样中了吗中了吧”
李桃花也跟着跑了过去。
见状李满囤从骡车里探出身来挥手道:“中了中了”
闻言王氏不跑了。她停下脚步,理顺刚被风吹乱了的衣襟、裙摆和发髻,然后等骡车驶近后对李满囤深施一礼,学云氏一般轻言细语道:“妾身恭喜老爷高中”
她男人现虽还没得功名,王氏暗想:但能过县试,就是雉水城公认的读书人了。
她作为读书人的娘子,也得进退有礼,行不露足,笑不露齿才好
对于王氏的突然变脸,李桃花颇为侧目,李满囤却很受用他现是中了县试的体面人了,媳妇也得端庄文雅才叫像话
“太太,”李满囤也和气道:“刚贵金去城里看榜,我刚顺路捎了他回去。一会儿想必爹、二伯、族长几家人都要来贺喜,红枣得了信怕是也要来,你且安排几桌席,免得一会儿客人来了手忙脚乱”
“哎”王氏赶紧答应。
果然没一会儿,三房近亲就全来了,再一刻,红枣和谢尚也都到了
李满囤自觉此回能中县试,全托赖红枣早年给的四书纲要和谢尚先后两次给的五篇文章,故而对女儿女婿两个人是越看越爱,越爱越看,简直是喜爱到骨子里了。
人多不好说话。红枣难得家来一趟,便待散席后多留了一刻。
“娘,”红枣问王氏道:“爹这回会请席吧”
王氏笑道:“必是要请的除了咱们族人,还得把贵林和他那个给你爹做保的秀才朋友好好请上一请”
“再还有村里的里正里甲们也得请一回”
红枣问:“娘那这请客的日子定了吗”
王氏敏感问道:“怎么,这日子有什么说法吗”
红枣笑:“没什么。只是今儿我婆跟我暗示说你这边若是摆席的话她想来贺喜。”
“只我婆先前定了三月初六进京的日子。”
“你婆能来真是太好了”王氏欢喜道:“这些年我们吃了你婆多少席竟然没回请过一回”
“这事我必得跟你爹提,让他把日子订在二月,绝不耽误你婆进京”
红枣眼见完成了任务,正待提出告辞,不想一直在堂屋说话的陈玉忽然进屋来行礼道:“舅母,且容我和表妹说几句话。”
陈玉的要求不合乎常理什么话,王氏想:不能提前让她这个舅母或者他娘桃花代为转达非得亲自来说
这让她女婿怎么看她闺女
王氏很不高兴,但看到堂屋里的谢尚已经回头瞅卧房这边的动静就没开口开口同意肯定不好,但阻止更不好,好似真有不能大方讲的话一样。
李桃花闻言也是心中一惊,心说:男女大防,儿子跟红枣能有啥话要讲该不是想跟红枣再讨要她女婿的文章吧
这死孩子,怎么能这样这可是叫红枣难做
与王氏一样顾忌着谢尚就在堂屋,言语阻止已然来不及,李桃花只能拼命地冲陈玉使眼色。
红枣起初也是惊讶,但想起陈玉此回下场无功,便猜想到了陈玉的来意,坦然笑道:“二表哥请讲。”
陈玉深施一礼道:“先谢表妹上回赠的四书文理纲要,只可惜我天资愚笨,至今学无所得,辜负了表妹的美意”
“二表哥此言不妥。”红枣不客气地批驳道:“上一回的四书文理纲要原是我家大爷听说大表哥忧心自己学识浅薄误人子弟,所以拿了自己历年念四书的心得笔记给我,让我转交大表哥以期作些助力。”
“二表哥既从此书收益,原不该谢我,而是该谢我家大爷,这书的原主人才是”
陈玉没想红枣竟然不居一点功,一时有些怔愣,但他不甘心半途而废,执着道:“多谢表妹告知实情。”
“再就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表妹成全”
“二表哥,”红枣打断道:“你是不是想跟我讨五经文理纲要”
陈玉大喜,施礼道:“表妹明鉴”
“二表哥,”红枣道:“虽然我家大爷没和我提过这本五经文理纲要,但以我对我家大爷的了解,我相信这文章必是有的。”
“但为你将来计,”红枣淡定道:“我却是不能替你讨,而且我还会劝说我家大爷不将此文给你”
“为什么”陈玉急道。
“二表哥跟我讨这篇文,”红枣沉着道:“必是看我爹这回县试第二场中了县第二吧”
陈玉闻言一呆,而李满囤思起当日之事,脸色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