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呆:“这个还真不知道我得跟你爹提提,别到时生出事来”
现儿子李贵中就在学骑马,王氏知道这骑马可不容易。
红枣点头:“不过几步路,即便不会骑马且让马夫牵着倒也罢了。贵雨哥自己一个人骑,可真得小心在意。这牲口都有脾性,可不是谁都能驾驭的”
比如谢尚的马奔雷的脾气就很糟糕只要跟其他的马一起跑,就一定要跑在最前头。
而且这货还不肯随便给人骑想中途换人都不成。
搞得谢尚现在给他一众的兄弟姐妹迎亲送亲都不敢骑奔雷这马一撒蹄子就会冲到新郎官的马前,一点也不犹豫。
十一月初六,红枣带谢尚去老宅吃酒,送了跟给李贵富小定一样的礼物四块红绿绸缎、两匹细布、两对银錁子荷包、两坛酒、两条火腿、两条鱼,两包喜糖和两匣子糕团等八样礼。
对于红枣谢尚能来,李高地就已足够高兴,加上谢奕为了能跟李贵中一处玩也死皮赖脸地不请自来,李高地更是开怀得哈哈大笑,笑得窗户纸都振动得噗噗作响。
谢家真是没拿他当外人啊,李高地如此想。
李高地自觉人前有了面子,压根就不在乎礼物。
于氏虽觉得礼有点少,但看礼物折算下来也有十六两之多,在一众亲戚里独一份,当着人便只说好,夸红枣有心若是说少,会被人旧话从提先前的分家不说,还没得被人议论“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都活到这个辈分上了,可不想再留笑话给外人看。
似郭氏和李满仓也都罢了他们早知红枣不待见他们这房人,今儿能来就已算给脸了
不能妄想太多
独当事人李贵雨觉得特别失望上一回金凤小定,李贵雨想:红枣可是送了整两匹的绸缎,仅这一样就值二十两了。
今儿他大定红枣才送了四块绸缎,就值四两而已。
红枣对他和他三叔两房人的区别看待真是太明显了
俗话说“善财难舍”。李贵雨自卖了一年的菜后于钱便看得极重,然后加上现在在村里教书,收入有限一年才三十吊钱,且还要大半交给家里。
自己一个月就只能留一吊钱,一年也才十二吊钱,还要买书零用,几乎攒不下钱。
而且就这还是他奶疼他,和他娘说说他现在教书,若是买纸买墨还跟爹娘拿钱看着不像,所以才留下的。
李贵雨现就指着这回办事收礼发财了他娘说了这回的礼除了吃食,其他一应都给他做私房。
李贵雨以为富贵如红枣怎么也得送他一份价值三四十两银子的钱物,没想结果才这么一点李贵雨脑子里先前的种种臆想瞬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回到冰冷的现实,李贵雨又心算了一回他大伯给的八两、三叔的四两、族长的二两、外家的二两、二爷爷的一两以及其他亲戚的二三百文礼,发现全加起来依旧只二十来两。
统共四十两左右的银钱,李贵雨苦笑:比他预想的整少了一半。
李贵雨原本打算拿了钱便买两套房放租,但现今看就只能买一套了。
潘平牵来李满囤新买的种马。
作为种马,这匹刚在桂庄落户的成年公马自是生得身高腿长,英武健壮,睥睨高庄村所有的骡驴连谢尚见了都禁不住赞了一句:“好马”
李满囤闻言自是得意,好容易才咽下了冲到嘴边的“那是,值一百六十两银子呢”
现李满囤已经明了人前装逼得不动声色,不露底价,如此才能昭显高深莫测。
“尚儿会相马”李满囤背着手问得云淡风轻。
谢尚笑道:“谈不上会相,只是喜欢”
李贵雨看着眼前与自己肩膀齐高的马背有些傻眼:他要怎么上去
李贵雨家只有牛和驴,没有马,也没有骡。隔壁的族长家虽有骡子,但李贵雨自诩念过私塾,不好似村里的野孩子一般顽皮,就从没去骑过。
现被架到杠头上,李贵雨方才知道先前谢尚一手持缰,一脚踩镫,看似毫不费力地飞身上马动作其实挺难,起码他现就不敢当众尝试这要是不能一脚跨坐上马或者因为上马却绷坏了衣袍,就丢大人了
李满囤看李贵雨对着马面有难色,不觉想起王氏的话。
“猫儿,”李满囤叫人:“你搬个高凳去给雨大爷垫脚。”
正与李满囤侃侃而谈的谢尚闻声愣住,心说李贵雨连马都上不去,如何敢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骑马
他不怕骑不好,遭人耻笑吗
正一起听谢尚讲马经的李高地也怔住了至此李高地方想起他大孙子李贵雨别说骑马了,连家里的毛驴都未曾骑过。
这骑马可不是好玩的,李高地想起村里骑骡摔断腿的郝里甲的小儿子,赶紧问道:“满囤,你这马性子好吗”
李满囤点头道:“爹,我已安排潘平替贵雨牵马。您若再不放心,我这就叫潘平把马牵走”
“横竖不过几步路,贵雨走着去也是一样”
若不是他爹开口,李满囤根本就没想借马。现知道李贵雨不会骑马,李满囤就更不想借了李贵雨真是摔了,他爹一准地缠上他。
李高地看着一院子的人,除了来吃酒的李家三房人,还有不少来看热闹的外姓,便想到早年李玉凤在麦地里摔的那一跤。
想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俗话,李高地咬牙道:“有人牵应该没事。”
“这马牵都牵出来了,不骑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