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江氏孙氏也都在屋,先她们已见过王氏,现看到红枣又都站起身招呼。
相互寒暄见礼重新落坐,红枣被钱氏推让到金凤身边最近的位置。
红枣笑笑没有推拒,拉着她娘王氏一道坐了。
李金凤既然能家常的给她娘描绣样哄她娘开心,红枣想:她必是要在今天给足李金凤面子的。
就当是人前给她娘撑腰了。
理好裙摆,红枣看众人都已坐下,只李玉凤一个人还炕尾站着。
看屋里众人,连她娘也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红枣心中叹息风水轮流转,十年前族人聚会,她娘也曾是这般的尴尬隐形。
红枣出声道:“玉凤姐姐,你也过来坐吧”
就是死刑犯还有遇大赦活命的机会,红枣暗想:而李玉凤,今年不过十六岁,六年前更是才只十岁十岁的孩子犯了一个没杀人没放火的错就再无翻身机会,这也太不人道。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红枣即便不待见李玉凤也不愿意她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落到当年她娘一样的境遇。
李玉凤、郭氏闻言自是喜出望外,就是陆氏、江氏、钱氏、孙氏、甚至李金凤脸上也明显地透出高兴,而李杏花更是直接拉了李玉凤一把,只她娘王氏的脸阴沉了下来,于一屋喜气中特别瞩目。
红枣拉起王氏的手,讨好地摇了一摇,王氏哼了一声,到底转过脸来恨道:“就你好心”
红枣笑笑没有说话,王氏也不在言语。
陆氏、钱氏等人度王氏的脸色默契地不再提玉凤而改夸中馈录,如此王氏的脸色才渐渐好看起来
郭氏一点都不在乎旁人的话,她悄悄地告诉李玉凤道:“好了,有红枣刚这一声姐姐,你这场劫可算是过去了”
李玉凤听得眼眶发酸,但今儿是金凤的好日子,只能强行忍着她不能再犯忌讳
陈玉由陈宝以及十个族兄陪着赶了四辆双驾骡车过来。骡车太多,李满园院里停不下,便停在了前面李满囤的院子。
无暇看担进屋来的整猪整羊等物,李高地眼睛只盯着其中两匹红金和绿金绸缎陈家近山,李高地心塞地想:哪得这样的织金绸缎,不用说必是长子或者红枣给的
满囤一家子对桃花倒好,舍得帮衬,却也不想想桃花一家视他如仇,这些年都不登门
于氏有病在身,精神不大好,倒不似早年那样七窍玲珑,见一知十。
于氏根本没留意绸缎的颜色。她只在看到聘礼的四十吊钱时方才叹了一口气,心道:如她所想,陈家的家境确是好刘家太多,而玉凤年岁也比三房金凤更合适陈玉玉凤没福啊
看着陈家搬来的丰盛聘礼,李玉凤的女婿刘春心里莫名发堵。
刘春觉得他先前还是想天真了,人不只是会拿他与谢尚做对比,还会拿他跟金凤的女婿陈玉做对比。
他比不过谢家大房大爷也就罢了,但若是叫山沟里的陈玉给比下去,就丢人了
不说高庄村李满园家的喜气洋洋,只说刚回京的谢子安进屋才刚坐下还未及喝茶,便就收到了御史台的檄文他又被弹劾了。
谢子安这回被御史台弹劾的罪名是“教子无方,有辱斯文”,缘由就是谢尚给红枣做序里的“父教女、夫教妻”这六个字公然违背和唆使他人违背圣人“君子远庖厨”之教诲。
谢子安看完不过笑了笑,便让谢福收了信临近年底,御史台为了完成年终考核个个化身疯狗,挨门挨户的咬人,他认真就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