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是编的还不错,比一般市面上的都强”
“而谢翰林的儿子必是感他媳妇的孝心,方才只考据,没修改”
隆庆帝以自己的脑补完善了赤壁大战话本的缘起,对此,李顺能说啥,只能把这看作是隆庆帝对于谢子安儿子儿媳妇人品的定性,用作往后行事的借鉴了谁让隆庆帝是金口玉言,而且还不是头回说谢子安儿子媳妇孝顺了
说尽了兴,隆庆帝方才问道:“谢翰林这回过寿都请了哪些人收了哪些礼”
李顺道:“回万岁爷,谢翰林这次办寿请了三天的席:十八这天请了翰林院同僚;次日,请同年;正日,只请了他妻兄云意一家人。其中收到的礼物有”
隆庆帝听了一会儿没听到自己想听的内容,不耐烦地出声打断道:“谁问你这个”
李顺赶紧致歉道:“臣愚昧。回陛下,谢翰林的儿子儿媳这回除了印制诗集、孝敬衣裳外还特地送了谢翰林一对全银奶茶杯。”
“奶茶杯”
光听名字就能想到杯子的用途,隆庆帝颇有兴趣地问道:“什么样”
李顺如此这般地讲了一通,隆庆帝更有兴趣了。他理所当然地吩咐道:“赶紧地,让内造处照样打一个来”
腊月初九,谢尚去了赤水县。结果十六便有原先跟去赤水县的奴仆家来铺设天香院,红枣一听便知这是有人要家来了。
果然腊月十九三叔谢子平领着一家子人同谢尚一起踏雪家来了。
谢尚告诉红枣道:“三叔年后打算参加县试”
红枣
谢尚解释道:“爷爷今年都六十五了。明年任满,再无续任可能,势必要家来。”
“三叔这几年在赤水县经营得不错。但爷爷家来后,他想继续在赤水县经营,最好是自己有个功名。”
红枣听着有道理,便问:“三叔三婶家来后,我要做些什么”
谢尚不以为意道:“跟其他十二房人一样按时把月例节例送去就行。其他不用管。”
“再就是开年后,天香院主院的房屋得重新排瓦刷墙油漆一回,不能等爷爷家来后再收拾。”
红枣掏出小本本记下谢尚的话。
“对了,红枣,”谢尚又道:“后儿有雪,但我得去合水县给外祖父外祖母送节礼。你记得让人多备些浓姜茶。”
母亲去了京城,谢尚不好就此和外祖家断了往来年后不得闲,年前就必是要走一趟。
“又要下雪啊”红枣闻言有些舍不得也不知是不是养尊处优的缘故,这两年的冬天红枣觉得特别寒冷,比她小时候还冷。
“没事”谢尚抬手正了正红枣头上戴的非常端正的花冠笑道:“现我坐的马轿轻便,走雪地没有车轮陷雪的烦恼。你只要多备些驱寒的姜茶就行”
“再还有,红枣,你把你那涂了脸就不冷的面脂给我一盒。”
“这回出门没带,真是冻得我脸皮都疼”
早忘了这个茬的红枣
次日腊月二十,一早天就是阴的,连红枣看了都知道傍晚一准下雪。果然午后便开始落雪珠子,然后便开始飘雪花。
雪花越下越大,一片真有常说的鹅毛那样大。
红枣问了谢尚后正吩咐厨房给准备火锅呢,出门月余的显荣冒雪赶回来了。
显荣进门先问安,然后又交了朝廷腊八才下发的黄布口袋装着的封签完整的冬赏祭银。
红枣看显荣冻得脸色发白,便让人赶紧拿姜茶来,谢尚也问:“显荣,这京师的冬天比咱们雉水城再冷,是怎么个冷法”
显荣道:“回大爷,是真有人给冻掉耳朵”
一直以为冻掉耳朵是他娘唬他的谢尚
“真有人会被冻掉耳朵”
即便理智信任显荣,知他不至于拿这事欺主,但连冻疮都没见过的谢尚犹自将信将疑。
“是”显荣道:“北方人冬天出门在外必是要把头脸都包裹起来,从外面进屋的人,若是觉得耳朵、鼻子、腿、手哪里疼,便不能立刻烤火,得赶紧抓雪捏团来擦,再疼都得擦,一直得擦到疼处的血活泛了,感受到热了。才能用热水洗擦烤火。”
“不然,据说火一烤,热水一烫,这人疼的地方就会烂。”
“小人此回进京,虽然没亲眼看到人冻掉耳朵,但确是看到好几个没耳朵的人”
前世见识过北方严寒的红枣心叹一口气。她知道显荣并没有夸张。
这世的天可比前世冷,但人却比前世的穷。
“这么冷”
眼见显荣说得有鼻子有眼,谢尚终是信了。
“回大爷,”显荣道:“北面确实冷。冬天没皮袍子根本没法出门”
“实际里普通百姓也几乎都不出门。似小人一路走来,除了公差官眷,几乎就没看到其他人。只有进了咱们州后,才看到了零星商队”
从显荣的叙述里,红枣对北方的寒冷有了深刻的认识,不觉庆幸自己早年的运气还不算最坏,好歹还没被冻掉耳朵。
一夜大雪,早起开门,院里已是个白雪琉璃世界。
出屋门坐车去五福院请安的时候,红枣把一盒面脂递给谢尚道:“大爷,这面脂给你。你觉得冷了,一定要多涂几回,多揉几回”
即便没冻掉耳朵,但若是长了冻疮也挺受罪这才是红枣冬天面脂带身上随时涂抹的根本原因。
红枣实在是为早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