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休,怨不休,更怕不知你勤厚,为何死魂全不相瞅?
叙故旧,厮问候,想那说来的前咒书,树下乌马敬月娘,结交兄长存终始,如何不到头,心绪悠悠。终是多年相交,我们心相爱,志相投,兄长跟前,离不了小弟左右。
一个,是急飐飐云间龙。
一个,是威凛凛山中虎,霸走四方,唯吾称雄。
摇颤的身体,缓缓站起,琴缺风隼在千玉屑的帮助下稳定了体内的伤势,随即,一双满含恨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战场之中的鬼方赤命。
不得不说,鬼方赤命无愧是六王中的顶峰,一身修为霸道绝伦,但他先与琴缺风隼一战,就已乱了心神,此时再面对三足天这等三教中的顶尖高手围攻,难免有些气虚,被怒火吞噬了理智,再不复无敌姿态。
一刀,三剑,三足鼎立,擎动风云。
鹤白丁刀势刚猛,飘渺月双剑凌厉,却沉思剑走轻灵,转卸之式,化纳鬼方赤命攻势,为两位同伴保驾护航,使得他们能够毫无顾忌的展开进攻,在三人的紧密配合下,鬼方赤命渐显支绌。
琴缺风隼冷眼觑视着鬼方赤命身上渐渐添了伤,见了红,看着那一道翻腾在杀浪中的身影,不自觉的想起了曾经,那段早已被埋在了仇恨中的曾经。
不该恨吗?
不该怨吗?
可是为何,此时此刻,他的心中竟莫名的生出了几分酸楚难耐,下意识握紧的拳头,尖利的指甲已经刺破掌心,他却还无所觉,唯剩一双眼,紧盯着战场中的那一道身影。
那一道好似不知疲倦、不知痛楚般的身影,一次又一次的将手中的长刀扬起,但却始终无法冲破三足天的围杀。
随着时间的推移,气力消耗殆尽,伤势越发严重,鬼方赤命出手还招时的动作也越来越慢,仿佛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
莫非……他今日真要死在此处?
琴缺风隼说不好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他只记得,当日结义泯,只剩今日仇,现在的他,一心只希望鬼方赤命去死,希望他.........死无全尸。
视线中,以一敌三的鬼方赤命再一次露出了破绽,鹤白丁半点没有与他留情的打算,掌中戒刀一翻,一抹璀璨至极的刀芒,便已直接打在了鬼方赤命的后心处。
血肉飞溅同时,自鬼方赤命的嘴角,更是呕出片片新红。
而另一头,却尘思与缥缈月二人也并未留手,他们两人趁势压上,使得鬼方赤命顿时便陷入了进退失据,手忙脚乱的境地当中。
眼见此景,琴缺风隼忍不住踏前半步,随即,在一旁千玉屑的讶异眼光下,却又重新退了回去,他的口中,忽的低吟浅唱起来,似在为赤命送行。
“江湖浪,数更迭,料这一片青酒旗,能有几日秋光题,对四面江山浩荡,怎消得我几行醉墨淋漓?”
“说什么琼花露,问什么玉液浆?想鸾鹤只在秋江上,似鲸鲵吸尽银河浪,饮羊糕醉杀销金帐。这的是烧猪佛印待东坡,抵多少骑驴魏野逢潘阆……..”
唱曲的琴缺风隼,满身红衣。
战中的鬼方赤命,一身赤血!
双方之间虽隔了不短的距离,但此时的鬼方赤命,竟好似听见了琴缺风隼口中的吟唱一般,他的神情愈显癫狂,他的刀路更添无情。
战,战,战!
杀,杀,杀!
昔日兄弟,今朝寇仇,这一刻的鬼方赤命,唯有用自己的鲜血与生命,来逼迫自己忘记这一段令人无法忘却的过往。
丹心一幕戏,碧血洗春秋,沥血肝胆都入酒,记他个千古绝义仇。
日月悬朝暮,天涯问魂苦。人通鬼神掌生死,愚贤枉天一笔作。
“啊!”
“操魂三唱·雄图绝响!”
早已陷入疯狂的王者,伴随着一声疯狂嘶吼,鬼方赤命竟不顾自己身上的重伤,猛然强催功体,突破极限,鬼方斩红芒滔天,侵染万物。
“杀!”
抛开了一切恩怨情仇,此时此刻,唯有一腔战意,将皇气刺在命上的鬼方赤命,要以最强悍的姿态,打败眼前的对手,捍卫自己的皇权。
然而,他的对手也非等闲。
三足天同修多年,默契自生,无需多言,甚至连交换眼神都用不上,便已自然而然的有了应对的战法,更何况,与鬼方赤命战斗到现在,他们早已心中有数,因此,即便见到鬼方赤命全力爆发,亦不见半点慌乱。
“道海神足!”
“万昧空灭!”
只见鹤白丁步踏九宫八卦,直接于身前化出一方异彩流转的太极道印,再赞一刀,刀势如山岳横天,横天一挡赤命攻势。
同一时间,却沉思运转佛元,霎时昊光冲天。
“圣佛天护!”
迷蒙禅唱,响彻天地,冲天圣华中,赫见一尊巨大佛像隐隐浮现,伴随着却沉思倾元催功,浑厚佛力加持道法,合力向前一挡。
“轰!”
劈山断岳的一刀,不可谓之不强,鹤白丁虽然倾力抵挡,终究难承赤王雄力,交锋一瞬,身形一颤,口角已见新红,好在,却沉思圣佛天护,及时加持,两人功力相合,这才挡下了鬼方赤命绝命一击。
就在此时,方才退在一旁,一直在暗运内元的皓足缥缈月终于抓住时机,浩荡儒元自体内蓬勃而出,伴随着掌中双剑划开。
霎时间,在缥缈月的身后,竟直接显出了平海流光,一映残月,随即,残月银华转淡,却换做了重重星光照耀,映照的长袖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