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赵虞不禁感慨:这位老大人与薛敖真不愧是义父子!
而作为老太师喝酒的对手,牛横也喝地有点身形不稳,惊地何顺不敢再让自家老大多喝,免得牛横喝醉酒后口无遮拦,道出他们谋害童彦的真相——虽说牛横是喝醉后倒头就睡的那类人,但架不住谋害童彦之事利害巨大,不由得何顺不慎重对待。
“周都尉。”
趁着陈太师与牛横相互吹嘘自己酒量的空档,毛铮来到了赵虞的席位坐下,低声说道:“周都尉,今日恐怕要叨扰贵寨了,不知寨里可有空房?”
还不等赵虞开口,郭达就在旁连连点头:“有,有,我这就命人去准备。”
显然,这会儿寨里就算没有空房,郭达也会命人腾出几间来,毕竟能招待陈太师入住,那可是无上的光荣。
不多时,郭达就命人准备好了空房,于是众人便拥簇着,一起将由毛铮搀着的陈太师送到了空房。
空房一共有六间,居中的给陈太师与毛铮居住,其余五间则给那二十名护卫居住,郭达安排地十分稳妥,让人丝毫挑不出毛病来。
而在此期间,陈太师还在与牛横相互吹嘘,相互称赞。
一个说“你小子酒量不错”,一个说“老头你也不错”,旋即哈哈大笑,看得从旁众人既羡慕又无语。
片刻后,毛铮便将陈太师扶到了下榻的屋内,扶到了屋内的床榻上。
一沾床榻,老太师立刻就响起了如雷般的鼾声,看得褚角在旁忍不住称赞了一句:“老大人年轻时,必然是一位猛士。”
众人也是纷纷点头。
虽然鼾声如雷与猛不猛士并不见得就存在直接关系,但众人皆都觉得褚角说得很对,包括赵虞。
“既然如此,诸位暂且在此歇息会……”
“周都尉请慢。”
就当赵虞准备告辞时,毛铮跟了出来,拱手说道:“在下想跟周都尉谈谈。”
“……好。”
赵虞略一犹豫,继而点了点头。
旋即,待毛铮嘱咐罢众护卫好好照顾陈太师,赵虞便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屋子,即聚义堂东侧那间小屋。
待将毛铮领进屋内后,赵虞抬手指向桌旁的凳子,说道:“毛将军,请坐。”
“在下可当不起将军的称呼。……周都尉也请。”
毛铮笑着摆摆手,待坐下后笑着解释道:“老太师只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留我在他身边,时而教我一些行军打仗的经验,可当不起将军的称呼。”
听到这话,赵虞不禁有些意外。
毕竟当日初见毛铮时,毛铮身上穿戴的甲胄,并不逊色邹赞、薛敖,赵虞还以为毛铮已经在陈太师帐下为将,不曾想原来还在学习阶段。
“那……毛公子?”赵虞试探道。
毛铮为之失笑,待摇摇头后,看着赵虞温文尔雅地说道:“在下感觉,应该虚长周都尉几岁,若周都尉不嫌弃,你我不妨兄弟相称。”
赵虞当然不会嫌弃,毕竟毛铮乃是叶县前县令毛公的义子,而毛公正是他父亲鲁阳乡侯的忘年好友,考虑到鲁阳乡侯曾经在毛公面前自称后辈,其实赵虞还占了便宜呢。
更别说,这毛铮现如今还是陈太师新收的义子,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日后前程必然不可限量。
“毛兄说得哪里话。”赵虞当即拱手道。
见赵虞如此上道,毛铮也很高兴,开玩笑道:“贤弟,为兄可不是为太师做说客而来哟。”
赵虞不禁失笑:“毛兄说笑了,能被老大人收为义子,寻常人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贤弟方才为何犹豫呢?”毛铮忽然问道。
“……”
赵虞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解释,伸手取过一旁的茶壶,替二人倒了一杯,借此作为掩饰。
“多谢。”
毛铮也不拆穿,接过水碗道了声谢,旋即自顾自笑着说道:“老大人他……有时候就会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当年我见到老大人时,他亦提出了此事,当时我亦如贤弟这般,手足无措、受宠若惊……”
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旋即忽然对赵虞说道:“贤弟,你可知老大人膝下无子?我指的是亲生子女。”
赵虞微微点了点头,好奇问道:“老大人未曾娶妻么?”
“娶过。”毛铮捧着茶碗点了点头,旋即叹息道:“但老夫人很早就过世了,大概过世有三十几年了,我问过伯智兄,哦,就是邹赞邹大哥,他说,他也未曾见过老夫人的面,似乎是在老夫人过世后,老大人才收养了他与薛敖,随后又陆续收养了章靖、韩晫、王谡几位兄弟……”
“期间老大人不曾续弦?”赵虞好奇地问道:“以老大人的身份,朝中怕是不缺说媒的吧?”
“呵呵呵。”毛铮笑了笑,旋即摇头道:“据智伯兄所言,老大人一一拒绝了。”
“为何?莫非是为了让人安心么?”赵虞意有所指。
“……”毛铮显然是听懂了赵虞话中深意,在惊讶地看了一眼后者,苦笑道:“贤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赵虞连忙解释道:“我曾听都尉署的官员议论过。”
毛铮摇了摇头,对此不置褒贬,他岔开话题道:“总而言之,老大人并无亲生子女,是故这些年来,倘若见到有才能的年轻人,老大人都会提出收为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