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静女不在……』
十一月初七的早晨,赵虞站在自己的营帐外,欣赏着那大雪纷飞的美景。
遗憾的是,静女此刻远在许昌,否则,他便可以带着静女一同欣赏这份景色。
“哈。”
在赵虞的瞥视下,站在他身边的牛横打了个哈欠,旋即教唆赵虞道:“阿虎,闲着发闷,咱们进城弄点酒吃如何?”
看着他一脸憨笑的模样,赵虞哭笑不得:“说不定什么时候薛将军就会让咱们开始行动……”
“在这种天气?”牛横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不得不说,这鬼天气确实不利于行动,就连分散在外的五百名旅狼,前几日亦陆陆续续地回到了赵虞军中,毕竟当前这鬼天气,真的会冻死人的。
可能是被牛横缠得烦了,赵虞最终答应下来。
进城找地方喝酒,这本身没有什么,想来无论是薛敖还是梁城方面,都不会为此指责什么,毕竟据前几日的会议,薛敖初步决定在年后的正月开始行动,距今还有二十几日哩。
当然,尽管如此,最好还是要知会薛敖一声。
抱着这个想法,赵虞带着牛横、何顺等人朝着薛敖的营寨而去。
薛敖的营寨,就在赵虞与李蒙营寨的后头,穿过联营,那便是薛敖麾下太原骑兵的营区。
一路上,赵虞一行人遇到了河南卒,亦遇到了太原军的巡逻步卒,双方士卒皆向赵虞行礼问候,可见他们都认得赵虞这位颍川都尉。
不多时,赵虞就来到了薛敖的营房外,此时他惊讶地看到,薛敖正赤着上身在雪地上与一名将领切磋武艺,尽管此刻天空仍下着小雪,但薛敖仿佛丝毫不受影响,赤裸的上半身微微泛红,散发着团团热气,让人不免心惊。
“哟。”
可能是注意到了赵虞一行人,薛敖停止了与其麾下部将的切磋游戏,向赵虞招呼了一声,旋即,他目视着牛横笑道:“牛横,陪我耍两招?”
牛横犹豫了一下,最后终归是嘴馋战胜了一切,摇头说道:“不了,我要进城吃酒……”
“哦?”
薛敖疑惑地看向了赵虞。
见此,赵虞便简单解释了一番,旋即抱拳说道:“……就是这样,倘若薛将军允许的话。”
“哈哈哈。”
薛敖当然不会介意,当即就答应了此事,甚至还笑着嘱咐赵虞道:“若遇到了不错的酒水,记得替我带两坛回来。”
赵虞笑着答应下来。
事实上,倘若薛敖真的想喝酒,他只要与梁城都尉童彦打一声招呼,后者自会安排。
然而,薛敖却对那童彦充满成见,以至于赵虞与李蒙亦受到一定影响,尽可能与童彦保持距离,以免惹得薛敖不快。
一个时辰后,赵虞带着牛横、何顺并若干名黑虎贼,来到了梁城的西城门。
凭他颍川都尉的身份,值守城门的梁城士卒自然不敢阻拦,当即恭恭敬敬地打开城门,放赵虞进城。
不得不说,尽管已多次见到,然而每次见到这些梁城军卒,赵虞心底仍难免有种莫名的情绪,毕竟在七八年前,在他鲁阳赵氏蒙难的那一夜,正是这些梁城军卒屠戮了他乡侯府。
虽说这些梁城军卒多半也只是听命行事,但这并不足以让赵虞完全释怀这件事。
『年后的梁城之战,是否还会发生呢?』
踏着积雪走在城内的街道上,赵虞暗自思忖着。
本来按照他的设想,等到年后,梁城就将面对江夏、豫章、江东三股义师的进攻,介时,赵虞就有机会浑水摸鱼,趁乱将童彦抓到手中,至于黑锅,丢给对面的义师就得了——反正后者也不会介意。
然而现如今,情况出现了改变,薛敖已决定在年后正月开始‘反制叛军’的行动,若赵虞没有猜错的话,这将极大影响义师进攻梁城的计划,甚至于令叛军被迫放弃攻略梁城。
若叛军被迫放弃攻打梁城,那他该怎么浑水摸鱼,趁乱将童彦抓到手中?
不可否认,这件事让赵虞有点头疼。
“阿虎,阿虎。”
就在赵虞思忖之际,忽然,牛横拍拍他后背,急切地说道:“那里有一家酒肆。”
赵虞抬头一眼,果然看到不远处的街道旁开设有一家酒肆,酒肆还挂着‘酒’字旗帜。
『晋国颁布禁造酒令已有七八年,然而天下的酒肆居然还开得下去,这还真是讽刺……』
在带着牛横、何顺等人走入那间酒肆的时候,赵虞心下暗暗想道。
禁止造酒,不同于禁酒,顾名思义,只是朝廷不允许用粮食粮食酿酒,但却没有禁止酒水的买卖与饮用,想想也知道,这道不彻底的政令,必定催生了大量的私作坊,其中甚至不乏有世族富户乃至达官贵族的参与——以当今那居高不下的米价,寻常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哪来余粮偷偷酿酒?
『不彻底的政令,毫无意义。』
赵虞暗自感慨着,同时唤来了酒肆内的伙计,向后者点了两壶酒,几个菜,外加一盘牛肉。
趁着等菜的机会,赵虞暗自打量着店外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目前的梁城,还算稳定,城内的百姓依然照旧生活,看不出有什么惊慌失措。
这既得力于城外的七万援军,亦得力于梁城的城墙,这座在古时属于魏国都城的城池,拥有者超越一般县城的高耸城墙,毫不亚于许昌。
叛军想要攻陷这样一座城池,显然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更糟糕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