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晁豹、全寿等绿林贼,这些伪贼,亦将王庆等黑虎贼,视为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县卒——大概在他们的认知中,只有县卒、军卒,才会如此厉害。
这些伪贼的求饶之词,让王庆亦了解了这些人的底细,他招呼身后的弟兄道:“这些只是依附于绿林贼的伪贼,把他们留给后面的弟兄,咱们去逮这伙绿林贼的头头!……谁要是抓到这伙绿林贼的头头,我出面向大首领说,赏他一个女人做婆娘!”
任何鼓舞都及不上他最后一句话,在‘婆娘’的刺激下,跟随王庆一路屠戮而来的黑虎贼们,一个个被刺激地嗷嗷叫,就连双目仿佛也泛起了几丝绿光。
“追!追!”
“杀!”
“杀!”
这伙杀人如麻的暴徒,看也不看旁边那些已丢掉兵器的伪贼们,嗷嗷叫着,跟随王庆追击前方远处试图逃离的绿林贼,仿佛一阵飓风般在那些瑟瑟发抖的伪贼身边刮过。
看着这群残暴的大爷从自己等人身边经过,伪贼们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甚至不敢起身,也不敢逃窜,因为,陈陌领着大批的黑虎贼到了。
不同于此刻追随王庆的寨众,那都是黑虎寨的老弟兄,大统领陈陌的身后,大多都是刚加入的新人,这些新人心惊胆颤地沿着左统领王庆走过的路来到这边,目瞪口呆地看到了遍地的尸体。
他们难以置信,就方才那种激烈的厮杀,寨里的那些‘老前辈’们,居然没有一人阵亡。
黑虎贼……
众多新人再一次地认识到,他们所加入的这伙山贼,究竟有多么厉害。
当然,这是一件好事,毕竟自己加入的势力越厉害,自己活命的机会也就越大,至于山贼不山贼的,不都是在保卫昆阳县,不都是在对抗残暴的绿林贼么?
“他娘的,还没死透?”
在一干新人的目视下,刘屠将地上一名尚未咽气的绿林贼拽了起来,带着狞笑,将手中的利剑刺入了对方的咽喉。
旋即,只见他剑柄一转,只听咔咔两声碎骨之响,那名绿林贼的首级,竟被他割了下来。
『……』
一干新人当中,有些人扶着墙干呕起来,大多数人面带不适之色,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带狞笑的刘屠,微微咽了咽唾沫。
怎么感觉……他们这位寨内的前辈,比绿林贼还要残暴呢?
然而让新人震惊的是,并不止一位‘前辈’做出割首的举动,事实上,大多数的‘前辈’都在这么干。
倒不是他们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而是他们准备拿这些绿林贼的首级去领赏——左统领王庆不是说了么,只要杀敌立功,就能分一个投奔他山寨的女人当婆娘,考虑到寨里眼下僧多粥少,谁还不惦记着这事?
这不,像刘屠这个重义气的,还偷偷点关照许柏与王聘二人:“叫那些小崽子将绿林贼的首级割下来,算在你俩身上,回头我帮你们物色两个年轻好看的……”
许柏、王聘二人听得哭笑不得。
平心而论,他们原本并未想过成家立业,主要就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不安稳’,前几年走南闯北、居无定所,后来定居于昆阳后,又与这伙黑虎贼结了怨,倘若娶了媳妇,万一自己惨遭不测,那岂不是害了那无辜的女子?
当然,其中也考虑到黑虎贼的报复——许柏、王聘从不认为黑虎贼是可以任意揉捏的货色。
可现如今……
情况渐渐变得奇怪起来,他们原本想要铲除的黑虎贼,里面的头目刘屠居然要关照他们娶一门婚事……
自己一行四人与这伙黑虎贼,何以关系会变得像眼下这般复杂奇怪呢?
见许柏、王聘一脸讪然,呆站着不动,刘屠会错了意,瞪了二人一眼,低声说道:“还傻站着做什么?赶紧去啊!……我跟你俩说,投奔山寨的那些女人,年轻好看的没几个,到时候被寨内其他弟兄抢了先,你俩可别说老大我没关照你们。……赶紧。”
许柏、王聘二人啼笑皆非,终究没有弗了这位拜认老大的好意,各自吩咐手下的新人:“你们几个,把这些尸体的首级割下来。”
对于割下敌人首级的事,许柏、王聘二人并不排斥,毕竟当年他们在江夏郡时,就经常拿绿林贼的首级去换赏金,哪怕是后来到了昆阳县,也曾拿黑虎贼的首级去领赏——在这个年代,凭人头领赏这种事,还是很常见的。
至于为何让那些刚加入的新人去做,原因无非也就是锻炼他们的承受能力而已。
毕竟,虽然这次对绿林贼的突袭,有好些新人都尝到了初次杀人的滋味,迈过了道德抵触的第一关,但仍然存在心理上的抵触这一考验,要达到像刘屠这种杀人、割首面色自若的程度,就需要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经历这种事,直到最终将其克服。
无论是杀人不眨眼的贼寇,亦或是英勇善战的军中老卒,都是这个道理。
许柏、王聘二人手下的新寨众,不敢违抗这两位什长的命令,强忍着干呕的冲动,将被他们所杀的绿林贼的尸体拖到一起,然后一个个地割下了首级。
从旁,其他一些老黑虎众,也做着类似的事。
他们哈哈大笑着,看着那些新人一脸难受的闭着眼睛,用捡来的刀剑,割下一具具绿林贼的首级。
甚至于,他们还会取笑那些因为被溅一脸血而跪在地上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