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妇人看看石原,看看义舍,又看看身边的小女孩,脸上露出了与石原类似的神色,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的女儿。
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询问石原道:“差爷,倘若您不介意的话,民妇想问问,这义舍犯的事严重么?它……它还能开么?”
“恐怕……”石原勉强挤出几丝笑容。
那妇人仿佛明白了什么,面色黯然,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朝石原躬身行了一礼,旋即转身离开了。
即便这对母女走远了,石原仍隐约能听到那个小女孩喊饿的声音。
不知为何,他心中忽然有些不舒服。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了纪荣的声音:“马县尉,这些人暂时关押县衙的牢房,没问题吧?”
石原转过头去,旋即便看到马盖面无表情地微微点了点头。
似乎是注意到了石原的目光,马盖瞥了后者一眼。
也不知怎么,石原下意识地避开了马盖的视线。
“都带走!”
随着一声令下,黑虎义舍内的管事、干事们,被那些军卒强行押着,走出了义舍。
此时,附近围满了当地的百姓,这些百姓畏惧于那些兵甲齐全的正规军卒,只敢小声议论。
“义舍这是犯了什么事么?”
“谁知道啊……”
“听说是勾结黑虎贼……”
“啊?那则谣言还在传啊?”
“义舍里的这些管事是好人啊,虽然有几个看起来挺凶的……”
“唉,义舍的饭菜其实烧得挺香的……”
“这下怎么办……”
“这些是哪里来的兵卒啊?凭什么闯进义舍抓人?县衙就不管管么?”
“嘘,没瞧见马县尉就站在那么?”
“马县尉怎么不管管那些兵卒?”
这些百姓小声议论着。
忽然,人群声有人高声喊道:“你们这些兵卒凭什么闯进义舍抓人?义舍的管事们又不曾犯事!”
“还有黑虎贼的同党么?”
纪荣眼睛一扫,当即命士卒搜查声音传来的位置。
得到命令,当即有几名军士卒拨开人群寻找喊话的那人,但喊话的那小子似乎跑得挺快,喊完话就不见了踪影。
但这句喊声,似是点燃了附近百姓的不满,渐渐地,围在附近的百姓开始声讨这些兵卒随意抓人的行为。
忽然,有一名军卒抓住了其中一人。
那人石原认得,乃是石榴街泥瓦匠刘三,见此他连忙对纪荣说道:“偏将,那人不是黑虎贼。”
纪荣看了一眼石原,皱着眉头说道:“你确定?那为何要替黑虎义舍的人说话?”
石原正要解释,在被军卒押解的黑虎义舍管事中,或有一人开口道:“我不知什么黑虎贼不黑虎贼,但此人确实并非我义舍里的人……”
说着,他抬起被绳索捆绑的双手,朝着四周的人群作揖道:“多谢乡亲父老为我等申辩,不过眼下还是希望莫要为我等申辩,免得遭到误会,我相信县衙最终会还我等一个清白……”
『还你个鬼的清白!你他娘的就是黑虎贼!』
石原瞧了一人那人,心中暗骂,因为他一眼就认出此人乃是黑虎义舍如今的大管事,也是曾经‘应山九贼’之一的马弘。
但看着这厮在周围百姓的欢呼声中昂首挺胸地被一干军卒看押着,石原张了张嘴,最终竟是没说什么。
“放了。”
可能是见那个泥瓦匠实在不像是山贼,纪荣挥挥手下令那名军卒将其释放。
在纪荣的命令下,被误抓的那人得到释放,而其余黑虎贼的管事们,则被通通押解至县内的牢房。
黑虎义舍,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查封。
作为黑虎贼在城内的据点之一,黑虎义舍被捣毁,这明明是一件好事,但看着四周围观百姓的指指点点,石原不知怎么却高兴不起来。
此时,纪荣转头问石原道:“下一处呢,石捕头?”
石原眼中闪过几许复杂之色,纠结说道:“城……城南的兄弟会工坊……”
“好!”
纪荣点点头,挥手下令道:“所有人听命,立刻前往城南的兄弟会工坊!”
“是!”众军卒齐喝回应。
而此时在附近一间房屋的阁楼,赵虞站在窗口,带着几许莫名的笑意静静看着底下的骚动。
虽然他与刘毗、马盖几人合谋下了个套,但眼瞅着底下那位纪偏将一头往里撞,他也觉得挺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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