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肯定是识字的。”
陈祖轻笑一声,旋即转头看赵虞道:“若他要见你,要我出面打发么?”
赵虞想了想,点头说道:“由你出面吧,日后义舍这块,你少不了要跟县衙里打交道。……好了,这边的事我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见赵虞将这边的事全权交给自己,毫不担心自己坏事,陈祖心中自然高兴。
待赵虞、静女、牛横三人离开后,陈祖站在二楼的窗口,笑吟吟地看着底下的马盖。
然而,此刻的马盖却笑不出来。
就跟赵虞所说的那样,马盖一看到义舍前那‘黑虎义舍’字样的横匾,就立刻联想到了‘黑虎寨’,惊得一脑门的冷汗。
不可否认,其实两者间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可问题是,这才经历过黑虎寨山贼作乱的事,整个昆阳县谁会吃饱了撑着悬挂与‘黑虎’沾边的横匾?不怕惹来非议么?
只有黑虎寨出身的山贼,才会如此毫无顾忌!
『太嚣张了!实在是太嚣张了!』
死死盯着那块横匾,马盖恨得咬牙切齿。
不止是他,他身边的县卒们,也注意到了义舍前挂出的横匾,一个个露出了惊诧之色。
“咦?这义舍挂出横匾了?我昨日来时还没有呢。”
“你昨日来过?……进去过?”
“哪能呢。当时屋外排的队伍不必现在少,再说我又穿着县卒的衣服,哪好意思进去?……话说这义舍挂的什么呀?让我瞅瞅……唔?黑虎义舍?黑虎……”
念着那义舍的匾额,这名县卒的面色立刻就变得有些古怪了。
从旁,其余几名县卒亦一个个面色微变。
“黑虎……”
“诶,真的是黑虎……”
“为何取这个名?难道这义舍跟黑虎贼有什么关系么?”
“应该不会吧……那些恶贼就算逃到县城,也不可能开一间义舍无偿提供食物吧?”
说着,这名县卒转头对马盖问道:“县尉,要不要派人叫那义舍的舍主换个名字?这个名字……”
『该死的混账!』
马盖心中暗骂着那群黑虎贼。
此刻的他,宁可那群黑虎贼继续去打劫过往的商队,也不希望这群黑虎贼跑到他昆阳的县城里来。
但很遗憾,他威胁不了那群黑虎贼,甚至于,他还得替那些可恶的混蛋打掩护!
不过……真的是黑虎寨的人么?
就在马盖暗自猜测之际,忽见义舍外的队伍中传来一阵孩童的啼哭,旋即,又传来一名妇人的求饶声:“对不住、对不住,请不要这样,我儿只是好心劝说……”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蛮横的男人声音打断了:“好心劝说?放你娘的屁……”
此时,又有一个男人说道:“这小娃儿说得没错,前几日陈管事明确说过,不允许插队!况且,为了赶上吃这顿饭,咱们这些人早早就等候在此,你凭什么能插队?”
“凭什么?凭老子的拳头!”那蛮横的男人声音说道。
一时间,义舍外的人群便乱成了一团,隐约看到有人在打斗。
见此,马盖也顾不得在远处窥视那间义舍,立刻就带着一干县卒走了过去,口中喝道:“做什么?!”
听到马盖的喝声,人群渐渐散开,人们纷纷议论,其中大多面带喜色:“马县尉,是马县尉,马县尉来了!”
拨开这些人,马盖走到人群的中央,旋即便看到一名妇人搂着一个小女孩瘫坐在一旁,从旁,有一个看似农夫打扮的男人正提着锄头跟两个满脸痞气的家伙对峙呢。
扫了一眼满脸痞气的那两个家伙,马盖立刻就认出了对方,冷哼道:“蔡黄牙,你干嘛呢?”
“呃……”
那人显然也认得马盖,讨好般说道:“没、没干啥,就是在这义舍前等饭吃嘛。”
“真的只是这样?”马盖冷笑道。
还未等那蔡黄牙说话,四周人群便有人气愤地数落他的恶行。
“县尉,这家伙见他来得迟了,不肯老老实实排队,想要占那母女的位置……”
“他还动手打人,县尉,把他抓到牢里去吧。”
“叫什么叫?活得不耐烦了?”
听到这话,那蔡黄牙眼睛一瞪,朝着人群吼了一声。
见此,马盖走上前一把拽住蔡黄牙的衣襟,身体微微前倾,瞪着眼珠子说道:“在我面前还敢如此蛮横?嫌我教训地少了,是么?”
“不敢、不敢……”
蔡黄牙也不畏惧,笑嘻嘻地解释道:“县尉明见,不是小的惹事,小人只是憋急了,跑远了拉了一泡屎,哪晓得回来后却没了位置,那我当然不服了,马县尉,您总不能因为这事抓我吧?”
“打人的事怎么说?”马盖冷冷问道。
蔡黄牙立刻狡辩道:“小人哪里打人了?”
“那为何那妇人坐倒在地?”
“天呐,县尉,我与那婆娘非亲非故,她倒地上也怪得了我么?这样,不信我问她。”说着,那蔡黄牙面朝那妇人,问道:“那婆娘,当着马县尉的面,你把话说清楚了,我动手打你了么?”
看着蔡黄牙与其那名同伴凶恶的眼神,那妇女一脸畏惧,紧紧搂着自己的女儿不敢说话。
蔡黄牙得意一笑,此时,那名握着锄头的农夫却说道:“你就是动手打人了!”
蔡黄牙凶恶地看了对方两眼,旋即嘿嘿笑道:“你说打人就打人了?你有证据么?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