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斩钉截铁的答了一句“好”,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晴儿将手搭在七公主的肩头,微微皱眉:“你说,若有一天他幡然醒悟,我倒真想一睹其追悔莫及的俊颜。”
一阵儿欢快的笑声由院子传出,暗一和暗二轻吐舌头,暗叹王妃这般顽皮,王爷可有的瞧了。
时值隆冬,长安城中黑压压的阴沉了好几日,今个儿终于放晴,又逢国宴,北国皇宫气氛格外欢腾,文武百官推杯换盏,公子哥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是故弄风雅,歌词诗赋,或是赞叹北国风光无限大好。
各府的夫人们和小姐们也都是聚在一起,悄悄的说着话,侯府的后宅之事像是长了翅膀,凡是来参加宴会的,一个不拉皆都知晓,连带八公主的闺中丑事也一并被传的沸沸扬扬。
满园红云之色胜过万千繁华,玉香浓,傲雪寒霜,皇后娘娘专注的看着,仿佛真的回到了少女时代,嬉笑花丛中,无忧无虑的日子,侯夫人品着香茗,午饭用的不少,心情也颇好。
“你倒是个没心没肺的,我看着皇上脸色不虞,等会儿侯府是跑不掉了。”皇后娘娘用手中的帕子轻轻沾了沾嘴角的水渍,悠然自得的缓缓起身,侯夫人紧随其后,两人向着左边的空地而去,一众仆妇只跟着几个心腹之人。
明眼一看便知,这是姐俩要说悄悄话。各府的夫人皆是人精,都不会只讨没趣的上前打扰。
侯夫人轻快的话语,不依不饶的语气说着:“姐姐,这些年我过得不容易,你是清楚的,当初是我瞎了眼才会选了侯爷,新婚夜闹出那么不堪的一幕,我这些如履薄冰的活着,不就是为了给儿女们挣个头脸,他侯府都能不要脸了,我还真遮盖着干嘛,爽利大家都拿出来晒晒。”
“侯府这次是过分了,一个外室之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躲着都嫌碍眼,竟然这般的进了皇宫,还借着
成个儿名讳占了八公主的身子,我让人去给贵妃送信了,一会儿这场好戏,我可要养足精神瞧瞧。”
侯夫人用手帕遮住红唇,轻笑出声:“谁说不是呢,姐姐,莫说是您,妹妹我也要好好的看着,侯爷敢把朱冉鸿明目张胆的带劲宫里,还与八公主成就了好事,皇上岂能轻易容忍,妹妹要看看侯府如何收场。我的那位好婆母出的主意,这会子还在那里揣摩着七公主迟迟未归,或许是最好不过的。”
“就他们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也配沾染我的七公主,成儿是个好的,妹妹大可放心,皇上爱惜人才,不会伤其羽翼,青儿和娉儿都无事,姐姐倒是担心你,侯爷那般窝囊,搞不好要那你出来做挡箭牌。”皇后忧心忡忡,侯国府的侯爷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主,说是征战沙场,却从不敢真正的上回战场,多半都是留守在后方做些后勤保障的事物。
侯夫人与侯爷夫妻多年,岂会不知那个男人的本性,冰冷带着嘲讽的声音从嫣红的唇瓣倾吐而出:“妹妹就是想让皇上看清楚他是多么的无能,多么的不堪,只有这样,皇上心中才会权衡利弊,总有一日,我带成儿他们离开时,皇上才不会阻拦。”
“离开?妹妹有何打算?”
“我已然再做决定,但一时半会儿还不行,这么多年侯府靠着我的嫁妆过日子,我若要离开,定然要做好万全之策,切不能伤及我的儿女。”话语未尽,七公主跟着晋王妃已然步入席间。
晋王妃与七公主皆是面抹浅妆,娇若梨花,一身正红色大氅衬得女子肤色白皙如雪,侯夫人也将目光移了过去:“七公主蕙质兰心,九皇子年纪虽小,却也显示出不凡,姐姐生的这双姐弟,将来必是人中龙凤,我们都未能嫁的如意郎,不如就将这份遗憾弥补在儿女身上吧。他们未来的路就有他们自己去选吧。”
皇后微叹,女儿大了,心思也重了,做娘的职能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别的也帮不上,但愿女儿的选择是对的,不要如她一般,到了这个年纪反而形单影只,夜深寂寞,只能一人孤坐到天明。
国宴还算圆满,文武百官携家眷叩谢天恩浩荡,便逐渐离去,皇宫外马车多如过江之鲫,侍卫们有条不紊的指挥,文武百官按照官位次序依次离去,半个时辰后,皇宫外又恢复了先前的安宁。
御书房与恰恰与之相反,气压低的很,八公主与朱冉鸿及侯爷等人跪倒一片,侯夫人被皇后赐座,朱冉成与朱冉青让九皇子一边一个挽着手,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喝令其跪下,段公公心思敏捷,自然不会为难他们兄弟。
七公主与侯夫人并排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眸光扫了八公主一眼,便挪开了。这是北国皇室家事,故而,墨国的太子与众位王爷并未入内,只是在偏殿等着,毕竟联姻一事越早定下越好。
贵妃气得浑身哆嗦,咬牙切齿的瞪着八公主,心中怒骂,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居然看上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外室之子不说,文韬武略皆是白痴,身家背景样样拿不出手,这个女儿是来讨债的,她将十皇子拉入怀中,这是她的希望,再不能出半点差错了。
皇上将手中的茶杯猛地摔在地上,溅起碎片滑到朱冉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