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白,高湛已经开始在院中练剑了。
荷儿轻步而至,叫了声“殿下~~”
高湛气入丹田,收回了宝剑。
“荷儿~~”
“殿下…奴婢有话要说…”
荷儿躬身以拜,很是恭谨。
高湛怔了怔,笑道“但说无妨!”
“姐姐说,殿下要纳她为侧室了,不知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早膳过后,我就当众宣布此事!”
“可是,奴婢有一事难得心安…”
高湛见荷儿面色惶然,心下生疑。
“何事?”
荷儿吁了口气,叹道“掖庭令那狗贼,素来觊觎姐姐的美色,当日在掖庭局时,他便对姐姐百般调戏,威逼利诱,姐姐…当然誓死不从…后来,掖庭令便常常苛待姐姐,逼姐姐吃馊饭剩菜,还动辄打骂,滥用私刑,害得姐姐遍体鳞伤,如今身上,还留下不少疤痕,不知殿下可曾发现?”
荷儿是个聪明人,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她心如明镜,是以编织了一番真真假假的话,把高湛气个半死。
“这狗奴,本王饶不了他!”
荷儿咬咬牙,趁热打铁。
“这尚且只是害了姐姐,可这狗贼,他还想抹黑殿下…”
“他想做什么?”
“当日,殿下曾向姐姐表明心迹,有意纳她为妾,可这狗贼,竟然还对姐姐纠缠不清,奴婢好言相劝,那狗贼竟说…竟说…”
“他说什么?”
“他说…只要姐姐敢嫁于殿下,他就敢放言,说姐姐是他掖庭令玩弄过的女人…”
高湛气得一抖手中宝剑,咬牙切齿地骂道“他这是藐视本王!他敢让本王抬不起头来,本王就让他人头落地!!!”
……………
清晨时分,众人用过早膳,齐齐来堂中请安。
令萱稍加打扮,涂了点淡淡的胭脂。
今日是个特别的日子,自然心情大好,妆扮也隆重了些。
“殿下呢…”胡王妃稳坐正中,信口问道。
蔓弱答道“殿下交待,有要事去宫中一趟…”
令萱听了,心沉了下去,冷冰冰的。
发生了什么?昨日还信誓旦旦,今日又要食言?
胡王妃招招手,说道“让我看看俨儿…”
令萱脚步沉重,挪了过去。
胡王妃看了看她,笑道“鲁灵儿,今日脸色不错…”
令萱胡乱答道“是…三公子吃了两碗鱼粥…”
“我是说你脸色好,不是说俨儿…”胡王妃一头雾水,接过高俨,又道,“这牙是怎么回事,才一岁就快长满口了呢…”
令萱又漫不经心地说道“王妃莫急…再过一岁…就齐全了…”
“你今日是怎么了,答非所问,魂不守舍的?”胡王妃望了望令萱,些许诧异,些许关怀。
“哦…奴婢有些头晕…”令萱话没说完,便倒在了地上。
愿望再次落空,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
高湛去了掖庭局,气势汹汹,一路上任谁阻拦,便拔剑相向,呼喝声声,为自己开路。
“本王剑下之鬼,都要死个明白!”
冲进掖庭令的屋子,高湛便将宝剑拍在桌案上。
掖庭令见状,浑身颤抖,缩到了角落。
“殿下莫杀奴婢…奴婢并无罪过啊…”
“并无罪过?”高湛冷哼一声,一把将掖庭令拎了起来,“你有没有欺侮鲁灵儿?”
“殿下饶命…容奴婢解释…”掖庭令吓得面色苍白,悬于半空,双脚乱蹬,连连作揖求饶。
“狗奴,只说有还是没有!!”
“没…没有…”
“没有?那她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掖庭令哑口无言,他能说什么?
说是自己为了一泄隐欲,用嘴咬的?
“殿下饶命…奴婢于她有恩,于她有恩哪…”
“无耻之徒,她被你折磨成这副模样,还敢说于她有恩?本王今日送你上西天,可算是莫大恩典了!!”
高湛说罢,将掖庭令掷于地上,揪起他的脑袋,从桌案上拿起剑来,寒光闪处,鲜血飞溅。
“咚”的一声,掖庭令的脑袋被扔出了门外,落在地上,双目圆睁,死想极度狰狞…
…………
崔公公听到消息,大吃一惊,先派了心腹,前往宣训宫通告太后,又等了一盏茶的工夫,这才去禀报皇帝。
不用多说,他的心是偏着高湛的。
“陛下~~”崔公公晃悠悠地来到太极殿,已过去了半个时辰。
“何事?”高洋从文书中抬起头。
“掖庭令死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死了?”高洋微皱眉头,却也不太放在心上,还顺手拿起一本折子,阅了起来。
崔公公若有所思,答道“听闻是他出言不逊,惹怒了长广王,被长广王杀死的…”
“又是高湛!!”这一下,高洋暴跳如雷。
崔公公吓了一跳,忙躬身拜道“陛下息怒~~”
高洋瞪着崔公公,怒道“你又要为他开脱?”
“奴婢不敢!!”崔公公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高洋旧怨在身,此时,崔公公只要一个字说得不当,就有偏袒高湛的嫌疑啊!
“哗~~”一堆奏折被皇帝扫落在地。
高洋气得团团转,与高湛的恩怨,早已无法释怀,如今又添新恨,更让他火冒三丈。
“来人,笔墨伺候,崔庆隆,拟旨,朕要将高湛贬为庶人…”
…………
“殿下回府了~~”
外面一声呼喝,就见高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