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太后!!”所有人躬身相拜。
娄太后直奔上前,望着段昭仪身躯所在之地,呆若木鸡。
段昭仪翻着白眼,吐着舌头,身子瘫在地上,脖子却又被绫缎扯在柱子上,死相非常恐怖。
娄太后颤抖着身子,令道:“快,快解开…”
太后在上,谁也不敢违抗,周边的人忙解开了段昭仪,抬于榻上。
娄太后喘着大气,张大了嘴,来回抚摸着段昭仪的尸身,泪如泉涌。
“哀家来迟了,来迟了啊~~”
段昭仪,将军段韶之妹,娄太后妹妹的女儿,是为外甥女,血浓于水,太后怎会不痛心疾首?
荷儿见状,心知不妙,刚刚不是被气昏了头脑,怎会不顾忌太后与段昭仪的血脉之缘,枉开杀戒?
果然,娄太后缓缓起身,朝荷儿移了过来。
荷儿吞了口唾沫,慢步后退。
“侍卫,还不把这个贱人拿下?”娄太后双眼如炬,怒火欲喷,将所有人一一震慑当场。
荷儿赶紧举起皇后凤牌,急道:“本女史受命于皇后,替皇后行权,谁敢无礼?”
众侍卫面面相觑,呆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娄太后一把夺过凤牌,“啪”地扔到地上。
“敢违哀家旨意者,杀无赦!”
众侍卫怎敢与太后作对,一拥而上,将荷儿按在地上。
娄太后浑身发抖,又悲又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把这贱人,就地处死!”
“谁敢无礼?”
一声怒喝从门口传来,皇后李祖娥大步而入,身后也带着一众侍卫。
娄太后眼一瞪,吼道:“你要包庇这个贱人?”
李祖娥推开侍卫,将荷儿拉了起来,藏于身后。
“一切都是本皇后的授意,太后要问责,便来问本皇后2鼗鲂模想要谋害太子,敢问太后,她难道不该死吗?”
娄太后哼道:“黎民百姓犯法,尚有网开一面、天下大赦之时,何况她是皇帝的昭仪?”
李祖娥据理力争,正声说道:“段昭仪十恶不赦,何来网开一面之理?太后要处死荷儿,明摆着是要替罪人强行翻案!”
娄太后气急败坏,怒吼道:“是又如何?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汉家女!你若敢拦我,我废除你皇后之位!来人,将荷儿乱棍打死!”
李祖娥将荷儿护在身后,目光威凛。
“你们谁敢!本宫才是后宫之主,没有本宫的旨意,你们谁敢造次?!”
娄太后面目狰狞,显然因为段昭仪的死,已失了理智。
“打!打死这个贱婢!哀家要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后宫之主!”
两帮人剑拔弩张,本都是宫中的侍卫,此时,眼看就要成了敌人!
“陛下驾到!”
高洋头箍绷带,在崔公公地搀扶下,摇摇晃晃地闯了进来。
“这是…在做什么?”
娄太后收敛些怒火,没好气地说道:“皇帝,你不好好养病,跑来做什么?”
高洋捂着脑袋,看看众人,说道:“朕来主持正义!”
“很好,母亲也在主持正义!”娄太后似笑非笑,盯着荷儿,“小小女史,竟敢以下犯上,处死昭仪,母亲要处死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
李祖娥大声驳斥:“陛下,荷儿是妾身亲封的女史,她的一切言行,都代表皇后,何来以下犯上?”
荷儿泪流满面,赶紧跪倒在皇帝面前,哭道:“陛下救命!段昭仪行厌胜之术,加害太子,奴婢依照宫规,将她处死,却惹怒了太后,还请陛下替奴婢作主!”
高洋点点头,喃喃说道:“死了就死了,她死有余辜!宫中行厌胜之术者,通通死罪,还有什么好说的!”
娄太后眉头一拧,悲从心来。
“可她是你的表妹,是母亲的外甥女啊…”
高洋冷冷一笑,凝视着娄太后。
“怎么,母亲为她伤心?那就只能请母亲节哀了!所有人都听好了,谁敢动摇太子之位,朕绝不轻饶,段昭仪就是下场!”
娄太后没想到高洋如此偏袒,心中重又燃起怒火。
“哀家是大齐太后,后宫之主!后宫的事,全由母亲说了算!”
高洋摇摇头,声色俱厉。
“朕是大齐天子,天下之事,都必须听命于朕,更莫说后宫了!”
娄太后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是“你…你…”的说个不停。
高洋紧握着李祖娥的手,对着在场之众宣道:
“即日起,后宫之事,全凭皇后作主,太后无权过问!太后,你就只管坐享清福吧!”
高洋不再以母亲相称,明显是一种警告,若再纠缠下去,怕是要断了母子之情了。
娄太后软了下去,半晌没说出话来,身子摇晃不支,若不是宫人搀扶着,怕是要气得晕倒了。
李祖娥见好就收,不想让太后输得太过难看。
“荷儿,太后说得没错,昭仪娘娘何其尊贵,你治罪时,应该问过本宫或是太后方为妥当,此事,你确实有错~”
荷儿心领神会,忙请罪道:“奴婢知错,请皇后处罚…”
李祖娥点点头,叹道:“本宫罚你卸去女史之职,即刻出宫!”
荷儿怔了一怔,却也瞬间明白,这是皇后对太后做的妥协,自己只能成为两宫相争的牺牲品了。
“是,皇后…”
娄太后黑着脸,面带冷笑,领不领情?难以捉摸。
…………
“太后~~我鲜卑危也~~”
宣训宫,段韶痛哭流涕,跪伏于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