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高殷居住之所,如今,令萱的儿子骆提婆也被皇帝安顿在了这里,以帝恩之名,要挟令萱。
令萱担心儿子安危,来到了东宫。
侍卫二人,手持长枪,把守门口。
“二位将军,可否让我进去,看看儿子?”令萱试探着问道。
二人看看令萱,问道“你是何人?”
令萱抬起腰间官符,答道“我是皇后亲封的女史,蒙受圣恩,儿子入了东宫,陪伴太子…”
“哦,原来是女史大人,陛下有旨,女史大人可随意出入东宫,请!”令萱话没说完,侍卫便让出了道,请她入内。
入到宫内,行入大堂,见到几个宫女正牵着太子,蹒跚学步,骆提婆却坐于桌案旁,傻傻地待着。
“太子有礼!”令萱躬身以拜,不论太子还是个一岁多的孩子,这是规距。
一妇人面色冷凝,行了过来,微躬其身,还以浅礼。
“可是女史大人?”那妇人似笑非笑,问令萱。
令萱忙答“正是,敢问姐姐是…”
“我是太子的乳娘!”妇人回头,指了指骆提婆,“那你是这孩子的母亲了…”
“是的,那是我儿子…提婆,你想母亲了吗?”令萱说着,看了看儿子。
骆提婆缓缓站起身,却有些犹豫,看看母亲,又看看那乳娘。
那乳娘点点头,说道“好了,你可以和母亲说话了!”
骆提婆这才快步奔了过来,扑在令萱怀里。
令萱亲着儿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乳娘好大的架子,难不成自己的儿子,也受她管教?
那乳娘似是看出了令萱的心思,微微一笑。
“陛下要我照顾你的儿子,我自然不敢大意,如何管教太子,我便也如何管教你儿子,是为圣意,女史大人,不会见怪吧?”
令萱挤出笑容,道“有劳姐姐了,我儿子生来粗野,能受到姐姐管教,知悉宫中的规距,可是莫大的荣幸了!”
那乳娘点点头,欣然知道“如此便好,我也不用忌讳什么了!”
令萱抱起儿子,便往外走。
“提婆,跟母亲回去吧…”
“慢!”乳娘挡在了前头,“女史大人恐是没弄明白,陛下有旨,非陛下授意不得带孩子离开东宫,女史大人若是挂牵儿子,大可随时来见!”
令萱只是加以试探,根本没有把握能带走儿子。
“哦,姐姐误会,我只是信口哄哄儿子…”
………
“真的?我几位哥哥都归家了?”
元韶听了皇后的话,喜形于色,心中的担忧荡然无存。
李祖娥欣然说道“为此,萱儿专门出宫打探了两日,你还不信么?”
元韶点点头,应道“陆女史看来是个稳妥人,她说的话,我该是信的…”
“当然该信,到时候,你能不能安然出宫,还得仰仗她呢,还说信不信的话?”李祖娥嗔怪道。
元韶拱手赔礼“终只有一面之缘,不敢轻信于她,还请皇后见谅,不过皇后相信的人,我元韶也定当无疑,以后再不说这样的话了!”
“这就对了!我与你何尝不是一面之缘,却亦如知己,你往后便知她也是个纯良之人,与你无异!”李祖娥一句话,肯定了三个人。
“谢皇后赞誉!”元韶面色惬意,却又有好奇,“敢问皇后,他日用何法救我出宫?”
李祖娥心有顾虑,沉着脸说道“时日尚早,你不知为妙!”
元韶咂咂嘴,无奈道“只是想早做准备,并无他意…”
李祖娥思虑半晌,依旧不肯告诉他。
“无须准备,否则,怕是让人生疑,反而坏事!”
元韶想想也是,只得作罢。
李祖娥瞟瞟他,笑道“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要替我释疑!”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皇后请讲!”元韶也含笑而答。
“陛下…他可真有龙阳之好?”
“何为龙阳之好?”
“男男相亲,便是龙阳之好啊!”
“何为男男相亲?”
元韶半真半假,不肯正面回答,或许是有些话说不出口。
李祖娥知他在故意逃避,黑下脸来。
“你若不告诉我实情,我可恼了你了,亏我视你为知己,你却连句真话都不肯说!”
元韶面色黯然,摇摇头。
“回皇后,陛下与我…实无此事…”
………
“劈里啪啦~~”
“哐当~~”
清晨的长广王府,高纬的房中便传来一阵嘈杂声,只见茶杯水壶被他一一掀翻在地,食物碗碟也倒在地上,破碎不堪。
蔓弱焦头烂额,无用劝慰。
“世子,你乳娘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骗我,乳娘再也不回来了,她不要我了,是不是?”高纬泪流满面,暴躁不安,身边的东西,只要能碰着的,全都扔得乱七八糟。
一众仆人手忙脚乱,纷纷捡拾起来,远远地站着。
蔓弱无奈,知道再也哄不住了,只得前去禀报胡王妃。
她本以为,令萱走了,高纬再怎么难过,只要日子久了,终会冲淡这分情意,谁知他与令萱相处不过一年,却结下了深厚的母子之情,随怎么都淡忘不了。
“怎么回事,劈里啪啦的,纬儿在闹吗?”
胡王妃见蔓弱怏怏地,也猜到几成。
蔓弱点点头,黯然说道“鲁灵儿走了,世子象变了个人似的,越来越暴躁,这样下去,可如何得了?”
胡王妃照着镜子,涂脂抹粉,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