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身闪过,伸出两个纤细的手指一夹,一枚飞丁扑哧一下被夹在了指头缝里。
青草的手指一扬,那枚飞丁就按照来时的路线飞了回去。
“唉哟”一声,一个道士用左手捂着右手从一根杉树背后跳起身来,没命地逃跑。
这时天已大亮。青草看着那道士,对方逃跑的脚步有些踉踉跄跄。
正要奋力追赶,却见那道士一边逃跑一边用左手从肩上拔出剑来,毫不犹豫地咔嚓一声,把自己的右手掌一下子剁了下来。
那只手掌已经变得青紫,被道士向前奔跑着的膝盖顶了一下,才翻转着落在草丛里,像一只青色的跳蛙。
“站住!”青草大喊了一声,“要不然你可死定了呢!”
道士转过了身,身子摇晃晃,头上汗津津,眼里虚怯怯。
他左手握剑乱晃了一阵,回头看着自己流血的右手腕,便把剑扔在一旁,咚的一声跪倒,抖抖索索往自己的衣襟里胡乱摸索。
青草立即向前,用左手抓住道士那只受伤的右手,一边把道士的右臂拉直了,让出血的伤处高过了头顶,拇指却紧紧按住了对方的动脉。
“不要选择自杀,你还有救!”青草说了一声。
道士的流血不再汹涌。
青草又弯下腰把右手伸开放在了道士的面前。一把抢下道士刚刚从怀里摸出的金枪药瓶,用口咬掉了瓶塞,把里面的粉末倾倒在了道士的伤口上。
“谢…谢……”道士的回答有气无力。
“很爱惜自己的生命嘛!”青草没好气地埋怨,“干吗就那么热衷于要人家命呢?”
“梅山教……教规……”那个道士继续说,“没……办法哟!”
青草这时才注意到了道士额头上的两个包一个在眉心上,已经开始结痂了,她知道那是小侄女诺苏梅朵的杰作;第二个在左眼上边,那是自己侄女让她留心西北墙根后自己的成果——哦,快半夜时有人施展轻功上墙,就挨过她一瓦片。
“你呀,应该就是那个玄幻道长吧?昨天傍晚到今天一连两次想到达洛家去,”青草问,“应该有什么要紧事吧?”
“是的,可……可是我不敢说,”那个道士说,“说了,我……我就会没命呢!”
“要都像你们梅山教一样喜欢杀戮,你早就归西了,”青草告诉玄幻道士,“你们不过就是安排好了在夜郎王子回去的路上设伏而已,这样的诡计骗得了谁呀!”
“这——您……您是怎么知道的?”玄幻道士惊恐万状,“您和那个诺苏骨朵什么关系呀!”
“没啥子关系!”青草冷笑一声说,“我就是这个老辫婆洞里关着的老辫婆,是达洛冰冰的亲生母亲呢!你们要在路上伏击我女儿,我怎么会让这样的毒计成功呢?”
“老辫婆?”
“是的,”青草继续说,“我是夜郎第一勇士诺苏楚雄的妻子,达洛冰冰就是诺苏楚雄的女儿,她的真名叫诺苏骨朵!”
她一边说话,一边从道士的内衣上撕下了一块补,为他裹好了伤口。
“诺苏骨朵,”玄幻惊问,“那个夜郎随护不是也叫诺苏骨朵吗?她们什么关系?”
“她是我哥哥青丘道长的女儿,真名叫诺苏梅朵,”青草回答,“也是诺苏楚雄的外甥,两个孩子是亲亲的表姐妹!”
“青丘道长,诺苏梅朵,女孩?”玄幻道士睁大了眼睛,立即跪直了身子,“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我就是拼了一死,也宁愿把路上的埋伏撤掉呢!”
“撤掉埋伏也不见得就要死啊!”玄幻道士的话才说完,一旁的树林里却传出了清脆的说话声,“跟着达洛家一条道走到黑才是死路一条!”
“梅朵儿?”青草听到声音后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骨朵儿安全到达越国了吗?”
“我担心着姑姑啊?”诺苏梅朵回答,“骨朵姐逃脱了,达洛家就会气急败坏,拿姑姑来出气的!”
诺苏梅朵说完,便把自己如何到了夜郎与越国边境,如何识破了张晓倩假扮的达洛冰冰,再如何挫败了猿仙袭击,又怎么救了张晓倩和猿仙的事说了一遍。
最后她对自己对姑姑说,“达洛上元要杀掉姑姑解恨的事我在离开达洛客厅十几丈的地方就听到了,还看到这个玄幻道士扔出飞丁袭击姑姑呢!”
“猿……猿仙也败在了你手里?”那个道士叹息了一声,“你还懂得用张晓倩的八卦黄金软甲?那可是梅山上的宝贝,不可能一下子就会用的!”
“梅山的宝贝还有许多呢!”诺苏梅朵看着玄幻道士,严肃了起来,“你呀,杀自己的师弟灭口未成,又仗着那些道符为非作歹,三番五次要到达洛府里报信,还用毒丁偷袭我的姑姑……知不知罪啊!”
“仙姑饶命,我没……没……”
“你没用道符是吧?”诺苏梅朵立即把手放进了道士怀中,抓出那些用辰州朱砂画出弯弯道道的黄纸来,“你不是你给汤饼店里的小二种下了蛤蟆蛊毒吗?”
“这——”
“你们这种人啊,还说什么要拼死把路上的埋伏撤出呢,”诺苏梅朵说,“不想撤出,那才该死呢!现在猿仙已经离开了辰州,张晓倩和杨依依似乎也在知难而退了。你们要死要活,就看自己的态度!”
“要活,当然要活,”那个道士赶忙弯下腰,咚咚咚地磕头,前额上的包又开始滲血了。
“那你就把那只手伸过来吧!”看着道士痛苦的样子,诺苏梅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