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昌永见到杨振的面儿之后,首先说了这么一番话。
杨振一时搞不清楚他的意思,只好听着,只听他接着说道:
“其实松山打成什么样,跟我们已经关系不大了!我们奉命前来救援松山,现在任务算是完成了!只要鞑子不来打我们,我们就保持了不败之身!
“咱们连着赢了鞑子两场了,昨天又斩获了那么多鞑子的首级!那可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真鞑子首级啊!咱们得赶紧报上去!
“一来尽快让宁远城里的祖大帅、方巡抚知道我们后续的功劳!二来也给宁远的将士们鼓鼓士气!
“如果宁远那边,能够尽快把这个好消息,把咱们兄弟的捷报,给送到京师里,那就更好了!也能让当今圣上高兴高兴不是?!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上次他们着急报功,一开始杨振不是很乐意,可能让他们几个有了点顾虑,所以,这一次过来又说尽快报功,却要比上次委婉得多了。
不过,这一回,杨振却没有一点不乐意。
他知道这第一次松山攻防战很快就要结束了,如果今天鞑子不来进攻自己,那么,这一次自己北上松山救援的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至少短期内,与鞑子再发生血战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也的确到了该主动表功的时候。
“好!徐大哥说得有理!我同意!袁大哥,你着人准备笔墨纸砚!兄弟口述,还是祖兄弟你来执笔!”
严格说来,其实昨天那一战,主要的功劳都是杨振的旧部立下来的。
没有掷弹兵队、火枪队、炮队的节节阻击,其他人根本扛不住鞑子噶布什贤超哈的冲击。
特别是,如果没有最后张得贵率领的炮队左右翼的一锤定音,暂编宁远先遣营也不可能一举锁定胜局。
包括最后的斩获,也是以杨振旧部火枪队、掷弹兵队和炮队加在一起占了绝大多数。
但是,杨振心里也很清楚,他可不能吃独食,。
今后要想在辽西地面上混,他就必须笼络住眼前的这几个人。
而且经过了这次北上救援松山的并肩战斗,今后即便不在一个营头里共事,要合作起来也比别人容易得多。
特别是袁进水师营的功劳,看起来好像在昨天那一战之中没有出战,没立什么功劳,但杨振却知道,没有他们搭建的浮桥、栈桥,火炮、战马、弹药等东西就没有那么容易运抵战场。
再说,这个水师营在杨振关于将来的谋划之中,还占有重要的位置,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把他们推上去。
既然有了这些考虑,那么杨振口述的报功书信就好看多了,等到祖克勇将杨振说出来的一一写下来之后,请杨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徐昌永和袁进个个都是大喜过望,笑逐颜开。
杨振把冒险送信和诱敌入伏之功给了徐昌永及其马队,同时又给徐昌永及其马队记了斩获真鞑子首级一百颗的战功。
与此同时,杨振不仅把转运兵马、保障后路之功给了袁进及其水师营,还给了原本并没有上岸伏击的袁进及其水师营算了斩获真鞑子首级八十颗的战功。
袁进部下原本都是船工桨手,并没有朝廷编配的战兵,杨振能够不计较他临战畏敌、不敢上阵的罪过就已经很不错了。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杨振不仅不计较这个,而且还从自己麾下火枪队、掷弹兵队和炮队的斩获之中,拿出了八十颗真鞑子的首级,充作他的功劳。
“兄弟!我袁进今天总算是知道了兄弟你的心胸有多广阔了!这一回做哥哥的真是愧受这些功劳了!
“哥哥什么话也不说了!将来但凡有机会,做哥哥的宁愿赴汤蹈火,也要报答兄弟你的抬举!”
杨振在表功文书上歪歪扭扭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画押,这封表功文书就算是生效了。
他刚一丢下毛笔,袁进就走上了双手握住了他的右手,激动不已地对他说出了这番话,而杨振想要看到的就是这个效果,
当下,他把另一只手也抱在袁进的手上,拍了拍,对着这个比他年长十岁左右的汉子认真地说道:
“我杨振世受国恩,最崇敬忠心为国的奇男子!这样的奇男子,先睢阳袁尚书是也!今袁郎中与袁大哥又是也!”
杨振说的这番话,徐昌永与祖克勇等人听不太懂,不知道杨振为什么说这个,但是这些话听在袁进的耳朵了,却如遭雷击,不由得为之动容。
袁进本是个海盗出身,被登莱巡抚袁可立招抚为军,平生最敬重的人物就是袁可立,处处效仿其为人处世。
袁可立死了以后,没有得到公正的评价,让他对朝堂诸公甚至对北京的朝廷,都有了很大的成见。
后来袁可立的公子袁枢得到了朝廷的优待,出仕为官,袁进从此处处仰望于袁枢,而袁枢的人品、官德和文武艺,也极得袁进的崇拜。
可以说,杨振提及袁可立和袁枢,并将袁进与他们并列,称为忠心为国的奇男子,让袁进顿有知音之感,仿佛自己平生的夙愿都实现了一般。
当然,杨振说这些话,不光是说给袁进听的,他也是说给袁枢听得,他相信袁家家丁出身的袁进,一定会把杨振对袁可立和袁枢的评价告诉袁枢本人。
杨振让祖克勇写下了表功的文书,然后亲手交给了袁进,让他尽快遣人带船,护送着这封表功的文书和那一大堆真鞑子的首级,返回宁远城。
袁进平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