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一回,杨振自己从松山城内带出来的人马也并不多,加上吕奇所部的选锋一百人,满打满算也就是二百人上下。
先遣营火枪队左右翼的人手不多,这段日子里,经过在松山城内的调整补充之后,也才又凑够了四十人。
补充进去的人选,全都来自先遣营的炮队。
这些人与火枪队本就是同袍手足,又都是老兵劲卒,也不需要什么磨合不磨合的,补充进去很快就能发挥作用,杨振也是放心得很。
除了火枪队左右翼的四十人,就是李禄和潘喜的掷弹兵队了。
这一回,掷弹兵队又是全员出马,包括李禄和潘喜在内,一共四十八个人,一个也没落下。
再加上邓恩及其手下一个小队十个人,金士俊及其手下胡骝一个小队十个人,安庆后及其手下一队二十人,杨振手底下一共出兵一百二十八人。
杨振的这些人马,与吕奇所部选锋合计起来,也不过才二百来人,照理一条或者两条大船也就够了。
但是,出击敌后这件事情,却并没有说起来那么简单。
除了在茫茫大海上转送这么二百来号人员之外,还需要更多的大船运送粮草、辎重和马匹,其中光是马匹,就要占用至少两条四百料的大海船。
需要随军携带的弹药粮草等军需辎重物资,除了人人随身携带的部分以外,还要提前储存上一批备用。
就这样,崇祯十二年四月二十二日夜里,杨振率领松山军队里精选出来的二百多人,带着袁进水师营的五条大船、十二条小船,乘风破浪地离开了小凌河口,进入了夜色下的辽东湾。
杨振带着火枪队和身边亲随人员,与袁进同乘一条四百料大船;
吕奇及其所部人马,分乘两条四百料大船;
张臣所部火枪手,以及张臣建议带上的几十匹战马,也占用了一条四百料大船;
还有李禄及其掷弹兵队,还有安庆后的松山乡勇弓手,看护着弹药粮草等辎重军需,占用了最后一条四百料大船。
且说杨振登船当夜,船队刚刚进入辽东湾海面,袁进安排好了船队航行的一切,就来见杨振,当面询问此行的目的地。
这个问题,袁进一直想问,但是在是松山城里的时候,杨振没有对他说,他也不便当众开口问。
他与杨振已经合作过了,知道杨振这个人口风很紧,特别是针对军事行动,一向很注重保守秘密。
杨振自己不说的情况下,自己问多了反倒不好,毕竟他也从袁枢那里听说了,辽东镇的情况比较复杂,而且松山城里的情况也不简单。
万一走漏了风声,他们此行还没开始,就可能面临失败,甚至还会有落入鞑子陷阱的巨大风险。
等到杨振登了船,船队也离开了松山下,进入了辽东湾,再无失泄密的风险,袁进就忍不住了。
“杨兄弟!咱们此番出海,你心里有没有更加细致的谋划?咱们眼下进了辽东湾,是一直往前,往东走,横渡这片海,还是沿着海岸走,走到哪里是哪里?
“又或者是,兄弟你的心里已经有了成熟的计划,想好了可以靠岸登陆的地方,只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大家?”
袁进一见着杨振的面儿,就连珠炮似地把自己肚子里的疑问全都抛了出来,然后就瞪大了眼睛定着杨振,等待杨振的回答。
到了这个时候,杨振自然也没有了瞒着的必要,他之前之所以不说,一个原因当然是因为目的地暂时需要保密,另一个原因则是对于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他还没有真正想好。
不过,此时他们已经到了海上,也需要尽快确定下来航行的方向,目的地再不明确,就要耽误事情了。
“你要说太成熟的计划,实话告诉你,暂时还没有!但是,我这里的确是有一些大体的想法,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杨振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卷软牛皮,然后在灯光下缓缓铺开。
袁进见状凑近了去看,却见这一块牛皮的光滑表面之上,以极简单的线条,烫画着一副地形图。
本就对辽东湾地形非常熟悉的袁进,就着舱室里的灯光略略一看,沉吟片刻,然后就问道:
“兄弟你这一幅地图,难道就是辽东湾沿岸的地形图?!”
杨振见袁进认出了地图描画的区域,对他笑着说道:“没错!这就是辽东湾沿岸的大体地形图!宁远、锦州、大凌河,以及我大明辽东金、复、盖、海四州卫之位置,以及简要地形,全在上面了!”
这幅辽东湾沿岸的地形图,是杨振凭着后世对辽宁沿海海岸线的记忆,自己亲自动手烫画在一块牛皮上面的。
古今相隔三百多年,辽东湾沿岸的地形肯定会有一些变化,但是,大体的地形地貌特征不会错,至少不会错的太离谱。
杨振的心里倒是很希望,他能够在明末这个时代搞到一张详尽的辽东地形图,但是他试过了,地图倒是有,但没有一张让他觉得靠谱。
松山总兵府里,就有好几种辽东地形图,但他一看就知道,那些地图不准确,就像是一幅幅写意山水画一样,大体上看着像那么回事,一到需要较真的地方就完蛋。
如果照着过去的地图,制定自己进兵的路线,那么最后究竟会打到哪里去,实在是无法想象。
杨振亲自烫画在牛皮上的地形图,准确的程度另说,但是至少他画出来的那些地方,都是后世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