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门“啪嗒”一声响,谢伟垂头丧气,从里面出来,范晓慧便站起身,强颜欢笑道:“我先走了。”
谢伟颓然跌坐在沙发上,以手覆额,带着浓重的鼻音,低声道:“好,我送你。”
范晓慧故作轻松道:“不用,我打车走。”
说完,没等他回答,便朝外走去,来到街上,回头见谢伟并未跟来,遂抬手拦了辆出租车,上去后告诉司机地址,目光望向窗外,瞬间,已泪流满面。
且说谢伟,从痛苦中缓过神来,才发现地上的珠子一粒都没了,抬眼,见茶几上整整齐齐放着一小堆,旁边还有一枚戒指——他买给晓慧的戒指!又不由得心如刀绞。
范晓慧好不容易收住泪,又突然不想回家,便让司机送她去剧场。
下车后,她打开门进去,穿过观众席,走到台上,从后台取了一枝长矛,奋力挥舞起来,腾挪跳跃了半天,直到气喘吁吁,方扔掉矛,蹲下身来,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苏泽因昨日看了范晓慧的女装演出,又没机会跟她说话,只觉得五内郁结难纾,今日,便一个人开车出来,不想却行至了剧场,索性下车来,信步走到门前,发现门居然是开着的,便推门进来,就见范晓慧一个人在台上练功,一柄矛舞得“唿唿”生风。
他心里一喜,便朝她走去,却见她扔掉矛,蹲下身号啕大哭起来,心中诧异,紧走几步来到她身边,俯身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范晓慧只顾发泄心中的愤懑,没留意苏泽进来,此刻听到声音,吃惊地抬起头,见是苏泽,便胡乱地抹了抹泪,止住悲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苏泽扶她起来,一边道:“我走到剧场这边,下来看看,见门开着的就进来了;你怎么了?”
范晓慧见问,先还掩饰着不肯说,最后终于忍不住,哭道:“今天去了谢伟家。”
苏泽道:“他的父母对你不好吗?”
范晓慧泪眼婆娑地摇摇头,说道:“不是不好,是她妈妈见了我,像见了前世的敌人似的,我也想不清是什么缘故,想来是嫌弃我出身寒微。”
苏泽听了,沉吟半天,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范晓慧道:“还能怎么办!既然这样,就跟谢伟断绝来往罢了。”
苏泽道:“可谢伟未必就肯。”
范晓慧苦笑道:“他不肯又能怎样!他妈妈对我那个样子,我是绝不会做她的儿媳妇的。”
苏泽听了,劝道:“好了,别难过了,我送你回去。”
范晓慧遂将矛放回后台,随苏泽出来,上了他的车。
走了一段路,苏泽问道:“你刚才哭得那么伤心,是因为和谢伟的爱情不能继续吗?”
范晓慧听了,并未多想,不假思索道:“不是,是因为遭人轻视而难过,可这,又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苏泽听了,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范晓慧又目光坚定道:“所以,我要努力,强大自己。”
苏泽并未把晓慧的后一句话放在心上,送她回去后,便联系谢伟,说方便的话,出来坐坐。
谢伟正心头烦闷,又想苏泽是知情人,心中苦闷,跟他说说也无妨便答应了。
两人在西苑酒吧见了面,对饮一杯后,苏泽道:“刚才我看到晓慧了。”
谢伟惊讶道:“是刚才吗?”
“对。”苏泽镇定地看着他道。
“在哪里?”谢伟又问。
“在剧场。”苏泽道。
“你俩都去剧场了?”谢伟蹙起眉问。
“我路过那里,见门开着,就进去看看,没想到晓慧在。”苏泽道,“你们发生了什么?”
“她跟你说了什么?”谢伟问。
“她什么也没说,”苏泽道,“但她的情绪不太好。”
谢伟听了,垂首道:“她今天去了我们家,我妈她……”
“你妈怎么了?”苏泽追问道。
“我妈她……”谢伟支吾道,“也不知什么原因,她就是不能看到晓慧,一看到她,情绪就会失控。”
苏泽听了,略一思忖道:“莫非她们以前认识?而且有什么过结?”
谢伟道:“我问过我妈,她说以前并不认识晓慧,所以,更谈不上有过结。”
苏泽呷了口酒,笑道:“那就只可能是,晓慧像极了她年轻时的某个宿敌,一见到她,就能勾起不愉快的记忆。”
谢伟略一思忖,脸挤出一丝笑,说道:“你这个解释很合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苏泽又问。
谢伟苦恼道:“不知道,一边是晓慧,一边是我妈,我不想让她们任何人伤心。”
“显而易见,目前做不到。”苏泽道。
谢伟不再做声,只闷头喝酒。
苏泽拍了拍他的手道:“好了,别难过了,过些时日,可能就用不着你选择了。”
“什么意思?”谢伟警觉地问道。
苏泽笑了笑,说道:“晓慧就帮你做出决定了;除非,你能将她俩之间的结解开。”
谢伟苦笑了一下,无奈道:“我都不知道她俩之间的结是什么,怎么解?”
苏泽宽慰他道:“好了,不说她们,喝酒。”
谢伟停了一下,忽然道:“哎!你不会乘人之危吧?”
苏泽故意装傻道:“我乘什么人之危?”
谢伟白了他一眼道:“明知故问。”
“你是说范晓慧啊?”苏泽笑道,“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矛盾,是因为我现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