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慧笑道:“我想自己办个剧团。”
谢伟道:“自己办剧团需具备好多条件,比如:要有演员、有排练场地、有演出机会、有观众肯买票看,你现在具备了几个?”
范晓慧道:“一个也不具备。”
谢伟笑道:“那你还说要办剧团。”
范晓慧不服气道:“农村那些戏班子,不也生存得很好吗?”
谢伟笑道:“农村的戏班子,演员忙时做农活,闲时才唱戏,他们不全靠唱戏养活;而且,想依赖农村这个市场,得唱梆子戏,可你是唱京戏的;再说,你愿意离开城市,走村串镇去唱戏吗?”
范晓慧听后,低下了头,很快却又抬头,看着他道:“你说的都是事实,可是,我还是想试一试。”
谢伟听她如此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道:“需要我帮你什么忙?”
范晓慧避开他的目光道:“我需要排练场地,不知道……”
她的话还没说完,谢伟便打断她道:“我们有一个废弃的旧工厂,在城西,你若是不嫌远,收拾收拾就可以用。”
范晓慧听了,面露喜悦道:“真的吗?”
谢伟笑道:“我有必要说假话吗?我现在就带你去看。”
范晓慧笑道:“好啊!”
两人遂从咖啡馆出来,上了谢伟的车,朝城西驶去。
车在一片厂房前停下,两人下来,谢伟道:“就是这里。”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锁,进去后,范晓慧见一楼空空荡荡,做排练场虽大了点,但也没什么不妥,上面还有一层阁楼,便问:“可以到上面看看吗?”
谢伟说了声“走”,两人拾级而上,范晓慧看了之后,高兴道:“这上面可以做学员的宿舍。”
谢伟笑道:“如果你需要,当然可以。”
范晓慧由衷对谢伟道:“真是太谢谢你了,帮了我的大忙。”
谢伟笑道:“反正这里闲着也是闲着,我不过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范晓慧又道:“那租金怎么算?”
谢伟不以为然笑道:“要什么租金!等什么时候你的剧团挣了钱再说吧!”
范晓慧不再说什么,两人下楼出来,谢伟将门锁上,把钥匙交给范晓慧,对她道:“你随时可以过来。”
范晓慧接过钥匙,只觉得“谢谢”二字分量太轻,心中有万语千言,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沉默着,随后两人上车,回到市区。
到家后,范晓慧欣喜若狂,急忙把这个好消息打电话告诉了韩阳,对他道:“我弄到场地了,初战告捷!”
韩阳也很意外,问道:“是吗?哪里的?”
范晓慧笑道:“谢伟正好有一个废弃的厂房,就无偿提供给我了。”
韩阳高兴道:“那太好了!接下来,是不是该去招收学员了?”
范晓慧笑道:“对呀!不过,得去那些偏僻的农村,唱戏对那里的孩子来说,还算一条不错的出路。”
韩阳笑道:“咱老家不偏僻吗?你先就回老家招上几个,够用就行,要知道,学员来了,就得吃饭哪,你到哪儿找钱去?!”
这番话,如兜头一盆冷水,令范晓慧又犯起难来——钱,才是最难弄的东西!
韩阳见她沉默不语,隔着屏已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忙又鼓励她道:“不过,先不管那么多,等有了人,然后再想办法,总不至于挨饿吧?!”
范晓慧听了笑道:“你说得对!”
韩阳又道:“有需要我的地方就开口,只要团里没有演出任务,我随叫随到。”
范晓慧笑道:“好,谢谢!那先这样,再见!”
放下电话,她起身收拾了几件衣服,打算明天一早就出发回家。
次日,她早早从家出来,坐公交直奔汽车站。
一路无话,回到家后,父母都很意外,说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范晓慧笑着撒谎说,回来帮团里招几个学员。
只在家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父亲范大海陪她来到附近几个村子,向乡亲们说明来意。
起初,大家半信半疑,怀疑他们是骗子,范晓慧道:“我们此次招收学员,不仅一分钱学费不收,还包吃包住,不过学成后,要替团里效力。”
大家一听“不收学费,还包吃包住”,又都欢喜起来,家里有适龄且不上学的小孩,便都集中过来,任范晓慧挑选。
范晓慧千挑万选,只选中两名已过变声期、嗓音和外形条件都极好,且喜欢唱戏的小女孩,让她们的父母准备准备,后天便带她们到天门市。
范晓慧下午回到家里,第二天又在父亲的陪同下来到另一个村子,如法炮制,挑了两名男孩。
就这样,范晓慧带着自己选好的四个孩子,回到了天门市。
这些孩子都只十四五岁,她先带他们回到自己的住处,对他们道:“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师父,你们每天需要早早起床,吊嗓子、练形体、学唱戏,会很辛苦,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搬到排练场去住,为方便演出,我会为你们每人取一个艺名,从此,我们就是同甘共苦的一家人。”
大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范晓慧先让孩子们依次去洗澡,然后又一起做饭吃了,便让他们分头去休息,自己方在沙发上坐下,一时间,感到有些惶恐——
在这个城市里,她养活自己都有困难,如今又多了四张嘴,前路茫茫,不知是凶是吉。
转念,又给孩子们琢磨了几个艺名,决定两个女孩一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