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族的大军并不知道他们的突袭已经被发现了,直到他们终于走近了城门处,为首看起来像是首领的高壮男子一挥手,大军停了下来。
见辽军静静地伫立在那儿,迟迟没有动作,仿佛在等着什么似的,一位副将向玄时令问道“将军,要进攻吗?”
“先按兵不动,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是。”
虽说现在对方似乎还没有发现他们的埋伏,是个发起攻击的好时机,但玄时令却并不急着动手,似乎有他的考虑。
一旁的知府看着近在眼前的辽族的大军,早就吓得腿软了,喏喏道“为何还不动手?人都杀到眼前了!”
寻卿回头看了一眼瑟瑟缩缩的知府,目光冷然。
而玄时令没有理会,只是专注地盯着下方,为首的那名辽族首领。
又等了一段时间,下方的辽族军队终于开始有了动作,为首的那人似乎有些焦躁,在来回地踱步。
寻卿将灵力灌输到耳边,试图去听下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她隐约能听见一些,不过她不懂辽语,也不明白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记下了几个词句的发音。
寻卿转头问玄时令军营里有没有人会辽语,玄时令没有迟疑,吩咐副将把会辽语的人找过来。
没过多久,一位士兵被领了过来,寻卿将她听到的一些发音说给那位士兵听,听完后,士兵告诉他们,这些话的意思仿佛是在问为什么还不开门?还要等多久?
副将疑惑道“这是何意?难不成还有人会为这群辽族人开门不成?”
寻卿看向玄时令,后者对她点了点头,冷然道“到底如何,试一试便知晓了。”
而一旁的徐邵樊背后冒起了一阵寒意,顿觉不妙,开口问道“玄将军想如何试?”
“找人假意开城门,看看他们的反应,便知道到底是不是有内鬼,商量好了会给他们开城门。”
闻言徐邵樊顿时有些慌了神,忙思索该如何应对。
他也实在没想到这个突然出现女子还会这一手,原本今日突袭计划被打乱已经是个意外了,他好不容易处理掉了安排在城门守卫中,悄悄为辽军打开城门的人,就是怕留下把柄,谁知还会出现此等异变。
若是真叫他们这般试探了,那岂不是曝露了确实有内鬼存在,若此次没有扳倒玄时令,叫他翻了身,说不定哪天就会抓着此事查到他身上来。
这种事情一旦被发现,哪怕是那位,也保不住他。
徐邵樊试图开口扰乱“这位姑娘隔得太远莫不是听错了吧?这话也未免太荒谬了些,行军打仗可不是儿戏,你这一句话可关系到将士们的性命,莫要信口胡说。”
寻卿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看着徐邵樊惺惺作态。
她很想问问徐邵樊,到底是谁,不顾将士们和百姓们的性命?
玄时令自然也是清楚徐邵樊这样说,是为了掩藏,看来这件事确实与他脱不了干系。
因此他坚持道“试探一下也不打紧,若是真有内鬼,那才是最大的祸害,后患无穷。”
徐邵樊怕露馅,竭力想要阻拦,但毕竟玄时令才是一军主帅,他的话就是军令,只要他坚持,徐邵樊注定是白费功夫。
最后徐邵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玄时令吩咐人去试探下面的辽军,暗自恼恨。
心想着原本他是钦定过来巡视军务的,之前他多次对上玄时令,与玄时令对着干,玄时令也对他也多有退让。
可这一上阵,玄时令竟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说一不二雷厉风行,难怪会被那位忌惮,怕是打起仗来,玄时令连圣旨都敢违抗。
徐邵樊当然不希望看到他辛苦布置了这么多,回头却被玄时令轻易拆穿,不过想归想,他也不能真的阻拦得太明显,否则所有人都会看出来他的心虚,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辽军守在城门之外,等得分外焦躁,这时城门缓缓地打开,那位懂辽语的士兵冲对面的辽军首领大声喊了几句。
随即站在首位的辽军首领的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翻身骑上马,手一挥,便要带着人冲进城门。
城墙上的人见到这一幕,纷纷了然,看来的确是有内鬼,因此这些辽军见到有人开了城门才会毫无怀疑地要冲进来。
寻卿眉心微蹙,看向玄时令,只见他神情肃然,从副将手中接过一把尖头红缨长枪,这正是玄氏的代表之物——玄家枪。
而一旁的徐邵樊竭力掩饰着他内心的不安,悄悄拭去了手心里冒出的冷汗。
徐邵樊暗暗打量着玄时令,神情既怨怒又畏惧,心想既然事情败露了,为防玄时令秋后算账,查到他身上来,这一次一定要彻底扳倒玄时令。
最好是直接让玄时令没了性命,这样过后他接手了玄时令的位置,这件事便不会再被人提起了,谁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来。
这时,城门口站着的士兵迅速地往回跑,辽军首领发现不对,手一挥,后面跟着的队伍便停了下来。
待那士兵跑回城门后,城门又轰然紧闭,这时辽军才反应过来他们被耍了。
辽军首领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原本的计划是有人暗中为他们打开城门,他们便借机突袭永州城,可现在城门的事情看来已经曝露了,那么玄时令必然会还有后手。
可他们此时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玄时令长枪一指,号令一出,整座城墙之上埋伏着的,早已蓄势待发的将士们,便猛然地朝着下面的辽军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