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歇了一天,从堂伯那先了解了英华书院目前的状况,和所有任职人的资料。
然后去了陶家。
叶田卓从凤阳府回来继续住在陶家,什么也没说,和往常一样和陶哲孝住一个屋。
陶哲孝哥俩早出晚归,他就陪着陶家祖父说话,关于亲事一个字没提。
陶留贵也奇怪叶公子这么大小伙啥也不干,在应天府呆着干嘛。
年前陪原河一起来,那会说没来过应天府,住阵子逛逛。原河回岑家了,他跑来陶家住着不走了。
前不久匆忙回家,留下一句过几天再来。来了后还是呆着。
叶家在应天府没亲戚,陶家也不差多个人住着。可,总得为了啥吧。
陶留贵看叶田卓,人好是好,家世也好,不缺钱花,住陶家没少买东西。陶留贵总劝他,不要乱花钱,省着点以后娶媳妇。
叶公子说孝敬长辈怎么是乱花钱哪,应该的。
陶留贵认为叶公子有点败家,你叶家再有钱也挡不住如此乱花呀。
俩人在一起时,他总会耐心劝说,叶公子笑眯眯答应,第二天又买了一堆回来。
陶留贵有种你故意和我对着干的感觉,不再说他,花也是花你叶家的钱。
忍着想问他你不做点事光花钱玩的话,怕叶公子误会,以为要轰他走。
受苦人出身,一辈子省着花,实在是看不惯叶公子大手大脚的习惯。虽然不是花陶家的钱,陶留贵一看他买东西心就抽抽,心疼呀。
败家子。
突然家里来了位先生,叶公子介绍说是凤阳府学堂的先生,以前教过原河,现在调往应天府英华书院。
陶留贵礼貌客气接待,儿子不在家,只好他来应酬。
等听了周先生的话,陶留贵无法相信,这个败家子要求娶孙女桂菊?
看看叶公子,看看周先生,如果不是这个先生说,他得把叶公子打出去。
贵人别拿我陶家做耍。
可是周先生说了,是受叶知府拜托前来提亲,递过一封信,说是叶知府亲笔书写。
陶留贵接过,没看,不认字呀。
“这事……这事有些突然,叶公子虽然在我家里住,和我孙子一处,我对他和对孙子一样。可……可没想到他……他有此想法。不瞒先生,我很意外,我孙女貌不出众,乡下长大,不是千金小姐,我想孙女能嫁个普通人家,夫妻俩和和美美就行。”
陶留贵是老实人,实话实说。
没等周先生说话,叶田卓开口了,他道:“祖父,我家也是普通人家,你看我和乡下人有何区别?一样是普通人。再说,娶妻娶贤,陶妹妹很好。”
陶留贵看着他,哪个乡下人穿得跟花蝴蝶似的,不是红就是蓝,有次穿了件葱绿色,他还以为一根葱进来了。
孙女那天也穿了葱绿色,俩人一照面,互相瞪一眼,哼了一声各自回屋换衣服。
陶留贵又实话实说了:“我家桂菊性子不太好,恐怕做不了贤惠人。”
周先生心里要笑死,没见过如此实诚之人。
看得出,陶家当家人是个老实人,朴实,伸出来的双手,一看就是做了一辈子工匠人的手。
周先生说道:“叶知府是诚心诚意娶妻贵府千金,因为知府不能随意离开任职地,所以拜托我来一趟。这样,家里人一起商量商量,过几天我再来。”
来的路上听叶公子说过,陶家是陶家祖母当家,而陶家祖母最近不在家,那就等等。
送走了周先生,陶留贵看着叶田卓无语。他不是善言之人,不知道该怎么问。
何时对孙女桂菊有了心思?所图为何?
不可能是看上桂菊,三个孙女,要说看上桂花,还说得过去,偏偏是咋咋呼呼的桂菊哪?
叶田卓扶着陶留贵坐下,道:“祖父,别看其他,就看我这人。您看我心细有耐心,谁嫁了我有福,这可是豆大嫂说的话。不是我夸自己,到哪找这么好的孙女婿?以后孙女回娘家,孙女婿给祖父捶背洗脚,就这点,哪个孙女婿能做到?”
陶留贵说道:“合着你给我洗脚就是打我家桂菊主意?”
叶田卓道:“祖父说这话就冤枉我了,那会我哪里有娶桂菊的想法?我可是把你当亲祖父孝敬。我长这么大没喝祖父生活过,见了您老人家,就像见了亲祖父。”
这个话陶留贵信,之前没少说家里事,那会,有时还抱怨桂菊,有次说漏嘴,说桂菊是女土匪。
“你说我家桂菊是女土匪,那你为何要娶女土匪?”
叶田卓尴尬了,谁让自己嘴快,当人家祖父面前胡说话。
“祖父,我那是调侃,不瞒祖父,那会我把陶妹妹当小六小七的妹子,没啥想法。要说有啥,那也是觉得陶妹妹有点……有点野蛮。还会还想,谁要娶了陶妹妹谁倒霉。”
陶留贵点点头,有这种的想法才正常嘛。
“祖父,我是老实人,实话实说。是后来觉得陶妹妹心眼好,我娘以前说过,人厉害不怕,要明理,要心地善良。”
陶留贵又点点头,自己老妻就是如此,谁都说陶家是妇人做主,说他没本事,还笑话他。
但他愿意,老妻厉害,才能护着儿女,明理,才能在陶家关键时候定下主意,心善,对家人对亲戚能帮的就帮。陶家能有今天,全是老妻的功劳。
叶田卓继续说道:“陶妹妹心好身体好,脾气不好,我脾气好就行了。谁还没点小脾气?我娶媳妇又不是找下人,啥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