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八,既是正是本师释迦牟尼佛出家之日,也是小郭氏寿辰的前三日。
崔大夫人和崔二夫人等日日忙乱,直到二月初八,这才基本将寿辰准备齐全。
各处监管都交清了账目,各处古董文玩,也都点清布置完成。
而采办鸟雀的,自仙鹤,孔雀以及白鹿,白兔,白鸡,白鹅等类,都已买全,交于园中各处仔细小心的饲养着。
就连戏曲,也都将有名的戏班子都直接请了进来,包了一个月,只给崔家唱,大房的崔如定还请了一班小尼姑和小道姑,日日念经咒,倒是整的烟火缭绕,又被小郭氏骂了一顿。
一大早,便有郭家本家的仆人先来递了帖子,又有其他人陆陆续续递了帖子,因此崔家是更热闹了。崔家奴仆忙的是脚不沾地。
这时,崔家的门前,停了一辆藏青色四轮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妇人,妇人头发花白,两条深深的法令纹刻在脸上,状若五十老妪,背后跟了一个七八岁的少女,少女面颊丰满,额头宽阔光洁,山根略浅,鼻头丰隆,十足的富贵面相,身着金黄色的凤凰梅花皮衬衣,步履袅袅,带了股一番雍容华贵的气度。
只见两人刚一下车,就有一辆翠幄青油车停在崔家门内,在众仆人围簇下,两人又上了车,众婆子们放下车帘,才命令小厮们抬起,拉至宽敞的地方,驾上驯骡。
少女似是有些好奇,撩了帘子,只见沿途势若游龙,两边石栏上,都挂着水晶玻璃的风灯,各种颜色均有,在阳光的折射下,闪耀着五彩的光满,可以想象晚上的时候,诸灯上下争辉,怕是点如银光雪浪。
路过苑内的小花园,又见花园内已经是新种了应季的柳杏诸树,虽然上面还没有花叶,但是都用通草绸绫和纸绢按照树枝的形状,折成了枝叶和花朵,粘于枝上,活灵活现,透出春天的气息。
而池塘中的荷荇凫鹭,竟然都是螺蚌羽毛做成,珠宝乾坤。又有红色宝石打造巴掌大小的小船飘荡在池塘中,随着水波飘荡,而细细看过去,只见船上也是配了各种精致盆景,珠帘绣幕,桂楫兰桡。
一直到了慈安苑内,骡车才停下来。,小厮退出后,慈安苑内的奴婢连忙出来,打起车帘,妇人拉了少女的手,进入了慈安苑。
进了慈安苑。只见内厅里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端的是祥瑞富贵到了极致,又鼎焚的百合之香,带点悠然的香气,瓶中插了长春花的心蕊,偏偏是静悄的无人咳嗽。
内厅里正坐着小郭氏,身下坐着自己的阿娘崔大夫人,旁边立着二郎和三娘,小郭氏还好,而崔大夫人见了自己的大女儿,眼圈一红,又用袖子掩了自己的面庞,擦去自己的泪珠。而二郎和三娘则是一脸震惊。
范阳卢氏起源于齐国的公族,是太公望的后裔,东汉末年,出声范阳卢氏的卢植平定了黄巾之乱,卢氏从此起家,成为世家大族。
作为一个如此世家望族的宗妇,崔大娘的压力可想而知。只是没想到,当日妍姿冶丽的崔大娘竟然苍老至此。
只见崔大娘在丫鬟的服侍下,缓缓归下,朝着自己的祖母和阿娘磕了头道“田舍之家,虽然穿的粗糙食不知肉味,也是能享天轮之乐,而不孝女虽然今日衣食无忧,却不能侍奉在祖母和阿娘膝下,骨肉各方,终究是了无趣味!只能携了女儿,给祖母和阿娘磕个头。”
身后的少女也跟着磕了头,崔大夫人再也忍不住,还不等小郭氏有所表示,几步上前将崔大娘和自己的外孙女扶起,将崔大娘耳鬓边的碎发撩起别在耳后,终究是哭了出来道“我的儿。”
崔大娘也忍不住,眼眶一红,可眼角望见小郭氏严肃的脸庞,这些年吃的苦头让她心下一顿,握了握自己阿娘的手,转身向着自己的女儿道“二娘,快给曾外祖母和外祖母请安。”
卢二娘瘪瘪嘴,还是又跪下给小郭氏和崔大夫人磕了个头,只是这一瘪嘴,毕竟被小郭氏看到,心中倒是对这个曾外孙女的教养起了疑心。
可毕竟是自己的曾外孙女,小郭氏压下心中不悦,脸带笑意地褪下手中的翡翠手串,只见手串由十八颗翠珠和两颗碧玺珠串成,与碧玺佛头相连,下穿拇指大的珍珠,珍珠柔白的光芒和翠珠相映成辉,既可以当手串又可以当项链。
卢二娘看看自己阿娘,见她点点头,这才接下,又磕了个头。
崔三娘嘟着嘴,打趣道“祖母倒是对我这个外侄女格外的偏爱,这手串我求了好久,今儿个倒成全了外侄女。”
“我这个舅舅就不像你这个三姨如此计较,来,外侄女,舅舅这里,舅舅这里准备了礼物。”崔二郎见状先是笑了自己的妹妹一番,又朝着外侄女招招手,掏出了一个白玉雕的玉佩。
崔三娘嗤笑一声道“二哥,你还以为我真的要和小辈儿抢礼物吗?外侄女别听他的,姨妈这里也有礼物。”一边说着,一边也掏出了个镂空的金铃铛,巧的是锒铛里藏了一个小老虎,看的是卢二娘十分感兴趣。
崔大娘见自己的弟弟妹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爱拌嘴,这才笑道“二娘,谢谢自己的舅舅和姨妈,都接着吧。”
卢二娘嗯了一声,接过了礼物,小郭氏这又才命人带卢二娘下去吃点心,二郎和三娘见状,也告辞。
等众人退下,小郭氏也没绕弯子直接问道“大娘,卢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崔大娘嘴角动了动,强扯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