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一大早,令谨便起了床,洗漱好走出门,厅内早膳已经摆好了,说是早膳,不过是一碟子胡饼,一大碗羊奶。
那羊奶的腥膻味太重,令谨喝了一口实在是喝不下,拿了一个胡饼,干脆走了出门。
抓住一个府中的小丫鬟,令谨问道:“你可知道王家十八郎现在在何处?”
小丫鬟脚步匆匆,被拉住,眼睛一转,上下打量了一下棉衣劲装,手里抓着一个胡饼的令谨笑道:“你是新来的吧?“
小丫鬟看了看远方,脸上露出急切的神情,招招手对着令谨又笑道:”跟我来。”
令谨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小丫鬟左拐右拐,忽然眼前出现一个练武场,练武场周围的树枝丛林间都挂着正在偷窥的小丫鬟。
偶遇的小丫鬟带着令谨走到了一颗树旁,树后面站着四五个小丫鬟,完全遮不住她们的身影,令谨总感觉她们已经不是在偷窥了。
其中一个小丫鬟扭头见了偶遇的小丫鬟道:“大丫,你怎么才来?“
又看见旁边的令谨咦了一声道:”你这旁边的是谁啊?”
大丫毫不在意地说道:“哦新来的,找不着路。“望向练武场急切道:”我错过了多少?现在开始了吗?”
令谨一手拿着胡饼,一边看向练武场。
场中间正站着王恒玄和一个年龄略小的少年,两人手中各持一把长枪,走步圆圈分八字,眼随身手一团神,凝神注视着对方,蓄势待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两人手腕翻转,肩肘膝胯里外轮,迎面而上开始交手过招。
一阵长枪交织的叮铃之声,晨光下的两个少年,神情认真果决,带着王城世家子弟身上没有的血性刚毅。
令谨咬了口胡饼,听着旁边的丫鬟们正在窃窃私语道:”王家郎君可真真是好看,便是只和他共度一个春宵,那也是直了。”
“你做梦吧,王家的郎君哪里能看的上你。听说人家可是在王城有了心上人的呢”
“诶,就不许我做做梦嘛。洪家的小郎君也甚是可口,说不定哪天看上了我,让我做他的贴身大丫鬟呢。“
许是边城的女子更加的大胆直白,也许是这几个丫鬟年龄都比较大一些,如此热辣的话语听得令谨还是一阵脸红。不过也知道了在场上的另一个少年就是洪家的小郎君。
就在这时,洪家少年趁着王恒玄空门打开的一瞬间,长枪直入,明晃晃地向着王恒玄正面刺去,看的令谨是不由地惊呼了一声。
却见王十八左腿伸腿一踢,将长枪踢开,又顺势一带,侧身劈向少年,在少年颈部停了下来,却网上一挑,将少年的帽子给挑了下来。
“王家哥哥,不玩了。”洪家小郎君一把扔掉了自己的长枪,摊摊手。
这时令谨才看清了洪家小郎君的长相,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让人莫名地想到了一只小老虎。
王恒玄右手拿枪,左手转着他的帽子,捎带戏谑道:“洪二郎,今儿个莫不是被围观的小丫鬟们乱了心神?”
洪二郎脸不红心不跳,忽然指着刚才发出一身惊叫的方向笑嘻嘻道:“围观的,也怕不是来围观我的,而是王家哥哥你。”
王恒玄本满不在意地看了过去,忽然眼神一直,脸上一红,对着洪二郎道:“别扯开话题。今儿个输了,便罚你再去蹲半柱香的马步。”
洪二郎冲天哀鸣一声,却也只得乖乖滴去蹲马步。
见练武结束,众丫鬟也是一哄而散,大丫见令谨还在那里傻乎乎的站着,悄声对她道:“快回去干活啦”
说了几遍,见令谨始终不动身,跺跺脚,抱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心情,一路小跑跟上了姐妹们的步伐。
阳光下朝着令谨走过来的王恒玄,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衣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展露出来的蜜糖色的肌肤上透着细细的汗珠,带着男孩的纯真和男人的性感。
而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清澈双眸,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正向着令谨投来专注的目光,看的她一阵心神荡漾。
莫名的,令谨咽了一口口水,脸色发红,不由地低下了头,心里想到真是个男色误我。
地上的影子渐渐靠近了她,等了许久,忽然手上一扯,只见王恒玄半蹲了下来,嘴里咬了一口令谨手上的胡饼。
想起这是自己的早餐,令谨反应了过来,脸也不红了,瞪了他一眼,可随后还是将胡饼给了他,这一番小动作惹得王恒玄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揉揉令谨的头道:”今日,我要带人出去巡逻和准备筹粮,到了晚饭才能来陪你。“
令谨点点头,忽然踮起脚敲了敲他的胸口,听得传来护心镜翁翁之声,这才满意。
等王恒玄走了一会儿,令谨正准备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从侧边忽然跳出来一个少年郎,定睛一看,正是洪二郎。
“你便是王家哥哥的心上人吧?”洪二郎嬉皮笑脸地凑了上前。
见到如此自来熟的少年郎,令谨倒是不觉得反感,坦然地点点头道:“是啊”
洪二郎大吃一惊,眉毛上挑道:“不是听说王城的世家女子,说话比蚊子声还小,规矩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你怎么这般?还是说你并不是世家女子?”
并未被洪二郎话中的无礼激怒,令谨反而哈哈一笑道:“那我还听说边城的郎君个个都虎背熊腰,说话声如洪钟,没事儿就抡巨石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