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着心中的疑问,一行人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湘河附近的镇子。
一向对她照顾有加的郭大郎则是在他们在客栈安顿好之后,道了句有事,便匆匆消失了,余下的人对令谨和朱二郎则是一脸木然。只当他们并不存在。
因此虽然听说了这里的商家怕是没有余粮,朱二郎和令谨商量还前去探探底。带着丫鬟嬷嬷便走了出去。
这一次的商家是一家和朱家有来往十几年的药材铺。
靠近边城,又处在河流旁边,人流复杂,来往行人中有个伤疼脑热的,并不在少数。
因此药材铺的生意倒是一向不错。
镇子里十分热闹,熙熙攘攘,甚至比凌河城内人还要多,摩肩接踵。
便是街上摆摊的种类也甚是繁多,在街边写字的先生,一双浓眉紧致成倒八字,听着旁边的客商用不标准的中原话在叽里呱啦说要写的内容,手下不停,写的一手fēng_liú好字,钩提转折自带锋芒,可脸上的愁苦好像可以揪的出汁。
写书先生的左边则是在表演杂耍的,几个精神的青年,一套拳耍的是虎虎生风,有来往的身穿锦袍的俏书生看的是大声叫好。到了该他们扔钱的时候,却悄悄地溜走。
右边则是一个茶馆,里面穿梭着一个身穿低胸,露出胸口一大片雪白的女茶博士,像一只花蝴蝶,不时低头和客人调笑两句。
步伐扭转,身姿婀娜,双峰·颤抖,樱红白雪,茶馆里大部分男人的眼光都像饿狼看见肉一般黏在了她身上。
拐一个弯,远远可以看见药材铺的横匾。药材铺同时在镇上的菜市场旁。不出人意料的,菜市场的人流也是十分的客观。
比如眼前这家铺子面前,正有四五个青年正围着,气势汹汹。
见令谨一行人好奇地看着他们,其中一位挠挠头让开,只见一个大汉小手指勾着一块肥美的五花肉,得意洋洋地对着其他人道:“最后一块五花肉咯。”
令谨这才看到原来是一家肉铺,架子上挂着的肉只稀稀拉拉几坨,还有些零零碎碎的猪下水,想来便是刚才便是在争那一块五花肉罢了。
令谨和朱二郎一行人走进了药材铺,侧边闪出出来一位极为年轻的小伙子,步伐轻快,眉清目秀,让人一看便心生好感,对着朱二郎和令谨道:“两位,是要买点什么药材吗?”
朱二郎笑着把自己朱家的令牌拿了出来对着小伙子晃了晃道:“我是朱家的二郎,这次过来和你们东家亲收货款的。”
小伙子一怔,随即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道:“好的,我这就去通知掌柜的。”
听到这里,朱二郎眉头一皱,他明明是让叫东家,这小伙子却说要去喊掌柜的。刚想说什么,小伙子已经一溜烟地跑了进去。
朱二郎只得作罢,令谨则是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一个青壮的男子出了来,双眼如炬,扫一眼不起眼的令谨,定眼看着朱二郎,拱手朗声道:“在下是药材铺的海掌柜。”
朱二郎也是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还了一礼,又笑着问道:“郝东家可还好?”
海掌柜哈哈一笑道:“郝东家最近携家带口出门探亲。”
朱二郎状似恍然大悟,也是笑道:“难不成又是去拜访他的岳父岳母大人去了?”
郝东家的妻子娘家是南边的富商,镇上坊间一直有传言说郝东家是沾了妻子娘家的光,才能一直在这安安稳稳富足的生活。
海掌柜抿嘴一笑道:“是啊,怕是要过年中了才能回来。不过郝掌柜让我全权负责。”
说完海掌柜顿了一顿,又对着朱二郎问道:“朱二少爷,除了收帐,你是找我们东家还有什么事吗?”
一般来收帐,可用不着朱家的少爷亲自前往。
朱二郎叹了口气道:“这话没什么根底,但总归不好在书信当中交代。家里这才派我出来。”
海掌柜听到这里,瞳孔一缩,有些紧张地问道:“什么事?”
“有消息说,以后这条水路,运出的货物要多收一钱,孝敬给......”说到这里朱二郎用口型说了一个词,明明白白便是漕帮。
海掌柜一愣,又听朱二郎道:“如此一来,我们的货物成本便也会跟着涨价一钱。我们朱家做的是长久生意,自是要提前知会大家。”朱二郎言尽于此。
海掌柜的神色莫名松缓了下来,对着朱二郎感激地点点头道:“谢谢朱二少爷的知会。”
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朱二郎这才告退。
令谨和朱二郎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彻底地走出了药材铺,令谨这才开口问道:“药材铺有古怪?”
朱二郎眼注视前方,口中却淡淡回应道:“郝东家妻子的娘家并不喜欢郝东家这个女婿,早些年间对他们夫妻两百般打压刁难,万种手段,曾经在他们成亲之后,还让人把郝夫人绑了回去嫁人,彻彻底底寒了两夫妇的心,连夜搬到了靠近边城的镇上讨生活。”
“所以说,郝东家是根本不可能去探望他的岳父岳母的。”听到这里令谨自然是明白了自己的小舅舅为何要说谎。
“嗯”朱二郎微微一点头,又微微叹口气道:“郝东家一家人怕是凶多吉少。”
令谨脸色肃穆,双眉紧皱,她的心中有着另一个猜测,不止郝东家的店铺,怕是整个镇子,都已经不是原装了。
她轻轻拉了拉朱二郎道:“小舅舅,我们现在,必须马上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