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晓原本沉浸在为朱老夫人诊脉中,听到突如其来的女声,先是身体一抖,回望见是自己的这位老乡,这才轻舒了口气,反正朱老夫人也是急火攻心,一时之间倒是不用做什么,因此松了脉。
可看看自己身边的这个便宜女儿,眉间又绕上了一层郁色,脸色有些尴尬地对着令谨道“十二娘,朱公子失踪了。”
“什么?”令谨愣在原地,不可置信。
她明白朱二郎对朱家的意义是何等的重要,平日自己的外祖母可是不去走亲访友也要守着这个唯一的独子,自己的这个小舅舅,怎么会失踪的呢?
怪不得朱家整个大乱的样子!
金晓见令谨意料之中的反应,接着叹口气道“若男那日听到我和朱老爷关于对朱公子治疗方式的辩论,便自作主张,用了我推荐的方法,偷偷推了朱二郎去事发的北街那边。后面的事儿,若男你自己来说吧。”
若男在见到令谨的那一刻,心中便充满了羞愧之意,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还是咬咬牙说道“我们坐在驴车里,车内的帘子是专门打造的,可从里面望见外面,一开始朱公子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动也不动,可忽然”
若男说道这里,愣了一愣,似是被当时的情景又吓到了,回过神来继续道“忽然,朱公子便嚎叫了起来,车夫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停了车,可一停车,朱公子便发狂般地跳车而逃。”
北街本就鱼龙混杂,小巷道路横杂,人群济济,朱公子几个眨眼,便消失在人群中,若男也不敢下车在北街乱窜,自知闯下了滔天大祸,因此便立刻驾车回了朱家回报。
不出所料的,朱老夫人听到自己儿子失踪的消息,两眼一闭便晕了过去。
朱老爷虽没说什么,可他急急出门,理也不理若男的样子,便已经能说明了一切。
而若男见朱老夫人晕过去,朱老爷急急出门顾不上家里,还是聪明,立刻又将自家阿娘接了过来。
朱家上下这段时间与若男家这段时间熟识起来,在救治朱老夫人上面倒是听金晓的话。可周围丫鬟小厮的脸色可不算好看,毕竟若男是害的老夫人晕厥的凶手。
其实听到这里,令谨心倒是莫名地沉定了下来,未知的事物总是最让人恐惧的,现在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令谨倒是不怕了。
更出乎意料的,令谨拍拍若男的肩膀,低了声音,却控制在金晓和若男都能听到的音量道“若男,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让我们想想怎么把小舅舅找回来。”
若男用力点点头,心中感激令谨,将眼泪憋了回去。金晓见此,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接着令谨又扭头向金晓郑重道“崔夫人,还要麻烦你照顾我外祖母。”
金晓点点头道“那是自然的”
她心中也对这个老乡再次生起了无限好感,既没有迁怒他人,还能如此镇静地安慰大家,让上一世死于医患紧张关系的金晓是无比的感慨。
这时,朱老夫人的眼皮动了动,也缓缓转醒,看了站在面前的崔若男,嘴唇抖抖,脸色迅速涨红,双眼一翻,似是又要晕过去了。
令谨立刻上前,屏蔽了外祖母的目光,又悄悄摆手示意若男先退出外祖母的视线,接着握住外祖母的双手,用力掐了掐外祖母的虎口,朱老夫人这才缓了过来。
见到是自己可靠能干的外孙女,朱老夫人眼圈这才一红,竟哭了出来,令谨连忙坐在朱老夫人身边,让她靠着自己。
有时候,令谨是真的感概朱家的这些女眷,比如自己的阿娘和现在面前的外祖母,不知道是被宠坏了,还是性格使然,遇事好像都只知哭哭啼啼。
令谨转念又想,自己的阿娘好歹在自己前身被饿死的时候,还硬气了一会。
令谨在这里想着,一手拿着乌龟,一手环拍着外祖母的背,在众人没有看见的地方,小乌龟贴着朱老夫人的地方有一丝淡淡的绿光,缓缓从朱老夫人身体内被吸入小乌龟。
朱老夫人只觉得一瞬间心里的惊慌和悲伤都消失了一大半,渐渐镇静下来,这时又听令谨平和温柔的声音道“外祖母放心,外祖父一定能将小舅舅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是吗?”朱老夫人抽抽噎噎,心里莫名的真得镇定下来。好像那些负面的情绪都渐渐消失了。
“嗯,外祖母你想,今日不同往昔,现在,北街上外祖父跺个脚,地也要抖三抖,找到小舅舅是时间的问题。”
令谨的声音坚定和温和,她知道这个时候外祖母不能再添乱了,外祖父需要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寻找小舅舅身上。
朱老夫人终于平静下来,看见身边的金晓,则是心中情绪复杂,自从金晓接受朱二郎的治疗后,朱二郎竟真的时不时对外界的刺激有反应了,对此,她的心里是真的感激。
可今天金晓的女儿若男竟然将二郎给偷偷运出去,运出去后还弄丢了。
她的思绪不自主地飘到二十几年前的那场噩梦,朱老夫人的心又有些微微的痛了起来。
令谨耐心地安慰好了朱老夫人,又亲手服侍她喝了药,药里加了大剂量的安神药物,过了好一会儿,朱老夫人便沉沉昏睡过去。
令谨这才转头向若男和金晓询问起今天具体的事宜,她从谈话中隐约猜到了金晓的治疗方法,也大概知道了为什么一向通达的朱老爷,自己的外祖父,会不同意。
果然听金晓道“我的治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