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墨梓凝说,要同官家夫人们去逛街,赵瑾年略一沉吟,还是同意下来。
“不得……”赵瑾年才开口叫不得,不得的脸就开始晴转阴,等到赵瑾年把剩下的,“负责墨观察使安全”说完,不得已经阴转地震了。
“属下紧记身为贴身护卫的职责,时刻不离爷左右。”
知道不得不待见自己,墨梓凝道,“不过是逛个街,哪里需要什么护卫。”
忤逆了皇上旨意的不得昂首,用鼻孔看墨梓凝,一副‘不管你怎样大度,我就是抱住爷的大腿不撒手’,爱咋咋地的样子。
‘忠心’二字不能伤,真心则伤了也不怕,因为真心伤了能自愈,除非有一天真心掺了假,那所有的不如意都成了罪责的由头,不过,墨梓凝的真心暂时还是如假包换,适合反复利用,所以赵瑾年道。
“不如让美姬陪你去吧。”
还不等墨梓凝说什么,一早上没见到皇上,正抓心挠肝进来给皇上请安的美姬一听,立即头摇的像拨浪鼓。
“臣妾只认爷,别人恕不奉陪。”
没有人缘的墨梓凝两手一摊,“不是我不带,是他们不肯。”
如果我是皇上,我就不信他们不肯,墨梓凝腹诽着,进去里间换了身fēng_liú倜傥的儒衫出来,更骚包地拿着把洒了金粉,染着胭脂香的折扇,一步三摇,重新出现在赵瑾年面前。
“你……”赵瑾年千回百转,硬是没找出适合评价的词来,半天憋出一句,“自己多注意。”
注意什么?注意挨揍吗?那几位夫人的夫君,巴不得她们能勾搭上她呢,墨梓凝笑着点头,“遵命。”
脚底下踩着厚底皂靴,个头平白高出了一大截,墨梓凝颇有些玉树临风地回到脂粉堆里,被四位夫人前呼后拥着出去驿馆。
完全就是一个纨绔被莺莺燕燕环绕,墨梓凝眼高于顶地走路,不防备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幸亏墨梓凝‘胸无点墨’,又用束带缠过,一点也不担心泄底,就是毕竟投怀送抱给一名帅哥,脸皮再厚也扛不住火烧,顿时两颊泛红连退几步。
“程老板,做什么这么着急,赶着去投胎呀?”太守夫人阴阳怪气地同那人打招呼。
逆着光,墨梓凝打量此人,发现正是这家乐尚居的老板,再听这太守夫人的话,好似俩人有什么过节。
太守夫人说话太过份,其他三位夫人连忙打圆场,“天色也不早了,衣服料子点着蜡烛不好搭配,还是快走吧。”
被称作程老板的年轻人垂下眼皮侧身让过,墨梓凝路过时,那年轻人又欠了欠身,像是在道歉。
瞧着比自己还玉树临风的程老板,墨梓凝忽然灵机一动,“程老板有事要忙?”
没大明白墨梓凝用意,程老板老实答道,“无事……”
“既然无事,不如陪本观察使与众位美女,一起走上一趟如何?”
四位夫人对于墨梓凝的邀约,都是一水的脸色平静,停下脚步等着程老板回答。
程老板对于美女定位很高,面前四位他除了承认是女的外,没看出来哪点美,但是这个嘟嘟唇公子还算入得了法眼,开口刚要回答,却被墨梓凝一把扯住衣袖就往外带。
“走吧程兄,否则我一个大老爷们和四位美女一起走太拉仇恨了,你且帮我挡挡。”
被强行拿来当人肉盾牌的程老板,意外地没有拒绝墨梓凝的拉扯,两个‘大老爷们’上去一辆马车,四名夫人各自乘一辆。
路上闲话家常,墨梓凝牙酸地问程老板,“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程相语……取的是,‘程侯晚相遇,与语才杰立。’若是墨观察使不嫌弃,鄙人看样子应该比墨观察使虚长几岁,不如就叫我相语兄好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相语兄……”
程相语欠身算是应下了,从手腕上卸下个玉镯来,放到墨梓凝手里。
“这玉镯子我有一对,既然有缘成为墨观察使的义兄,自然要一人一只,才显得你我与外人不同。”
只是一句客套话而已,什么时候就成结义兄弟了,再说她又不带把,若是同一个陌生男子不分你我,那赵瑾年还不得把她给吃了。
“谢了,这东西一看就很金贵,本官消受不起。”
再三推脱下,见墨梓凝执意不收,程相语冷着脸拉过墨梓凝的手,直接把玉镯套到她手腕上,算是成全了结义兄弟的名头。
东元的男子几乎是不戴手镯的,程相语左右手却各戴一只,摘下右手的给墨梓凝戴上,自己左手腕上还有一只。
说是手镯,但也不能单纯定义为手镯,整个镯子都是由金丝种翡翠镂空雕成七个铜钱形状,铜钱上的孔方中间薄如蝉翼,雕有喜怒哀乐爱憎恶七张面孔,铜钱上围着孔方四面各浮雕有四个鬼画符,反正墨梓凝是认不出雕的是什么东西,但凭着镯子的质地还有手工来看,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不行,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一着急,墨梓凝的声音不再是故意的低沉,泄露出几分女声来,吓得她赶忙闭嘴。
也不知是听没听出来,程相语两手抄袖,慵懒地半眯着眼睛道。
“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若是墨观察使实在不喜欢,扔了就是。”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墨梓凝歪着头把脑子里的水倒了倒,顿时记起这惹不起的大爷腔调,同赵瑾年如出一辙,都是牛皮哄哄的比谁都横。
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